chapter 2-3 不是每個記者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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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他的話讓方歆嫚一怔,警官大人怎么突然這么好心了?他不是很討厭記者嗎?不過她的確得盡快趕出專版報導,報社的事情不適合再拖,一個小時的車程的確夠她處理這些事情。 抿了抿唇,方歆嫚將鑰匙放上周譽霆攤開的掌心,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周譽霆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坐上車子發動引擎,不忘拿過手機輸入地址進行導航;方歆嫚則從包包里拿出筆電,開機后叫出檔案工作。 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車內充斥著手指與鍵盤的敲擊聲,不過跟方才相比,車里的氛圍倒舒適了不少,至少沒有剛才的尷尬。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身旁的女人重重的呼了口氣將筆電蓋上,周譽霆用馀光瞄著,方歆嫚正轉著頭緩解頸部的不適,也對,整整三十分鐘的時間都不見她抬頭,脖子會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你一出社會就當記者了嗎?」他隨口問著,他記得昨天做筆錄時看過她的資料,她才二十八歲,不過就她剛剛cao作軟體以及稍早在報社的表現,能有足夠人脈蒐集資訊、跟報社其他部門如此熟稔,怎么看都不像是剛入行的女人能夠做到的。 「???」還在回神的方歆嫚尚未從工作中抽離,頓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沒有,我畢業后在出版社待過三年,后來出版社倒閉,我轉行到報社跑了一年的社會新聞。但我不喜歡社會部的風氣,所以跳槽到現在這家報社當生活部門的主編?!?/br> 「不喜歡社會部的風氣?」周譽霆狐疑的喃喃,彷彿聽見了什么有趣的言論,嗜血、轟動的新聞大眾都愛,待在社會部應該是最得心應手的,居然會有記者不喜歡?「怎么說?」 「太嗜血、太血腥了?!狗届犛謸u頭又嘖聲的,「我都不知道那些記者的筆下死了多少人??浯笫聦嵅皇俏宜鶎W的專業,所以我選擇退到生活部做深度報導?!?/br> 「什么意思,記者不都是見縫插針、越夸張越好?什么時候還有深度之分了?!顾行┎灰詾槿?,一旁的方歆嫚不解的看向他,這男人怎么對記者的誤解這么深? 「喂!你這樣說對認真負責的記者很不公平欸?!狗届牪粷M的皺眉,語調里也染上不悅,「你說的那種是不專業的記者,不要把他們跟專業記者混為一談?!?/br> 周譽霆沉默不再說話,方歆嫚怒瞪著他,最終壓下情緒再次開口:「全球的新聞界革命始于六零年代,當時臺灣還在戒嚴時期,西方國家開始有各式人權意識崛起,女性平權、人權問題開始浮上檯面,也正是那時候開始,記者的訪問對象從政府官員、官方發言人轉為民間。你能想像在這之前,媒體業想問什么問題都只問官方,導致各大媒體公司報出來的內容完全一致——全是當權人希望人民得知的訊息。沒有多方參考可言,消息全部一面倒,那是多可怕的景象?」 一旁的周譽霆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心底依然不太贊同,不過態度好了不少:「但是你看看現代,每家媒體各自擁立,每個人都各有各的立場,而這些立場導致對立,這樣有比較好嗎?」 「客觀論斷是媒體界一直以來的精神宗旨,但是沒有一個媒體人能夠真正做到,就連專業的記者、甚至是跑生活新聞的我也是?!狗届犂碇堑姆治鲋?,「拿警方的工作來說好了,一個警官或是法官在做決斷時,真的有可能完全不帶私人情緒,或是沒有個人意見嗎?」 「舉個例子,今天你是法官,你在審理一件子女弒父的案件,律師呈上的證據顯示這名父親長年對子女家暴、性侵,他們殺害父親實屬情有可原,這樣的狀況下你能夠秉持著客觀公正,說殺人就是錯、應該判一樣的刑罰嗎?又或者今天加害人殺的是你熟悉的人,你能夠秉持客觀公正,認為這個人有教化可能嗎?」 她句句質疑著,一旁的周譽霆沉默了很久,他臉部線條緊繃,最終抿唇搖頭,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確做不到。見他否認,方歆嫚挑起得意的淺笑:「這就對了,背景不同、境遇不同、所受的教育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跟立場,無論是警察、法官,甚至是記者都是。我們只能盡可能的公正、盡可能提供全面的資料,但是我們可以一處客觀公正,卻不可能次次客觀公正,我們也是人。再以這個論點來說,的確有些記者為了利益緊咬著自己的立場不放,可是并非每個記者都是這樣?!?/br> 周譽霆再次陷入沉默,車子駛入半山腰,外頭天氣不是很好,甚至還起了薄霧。過了一會他再次開口:「你說你是跑生活線的,跑生活新聞應該也很難碰到立場鳩葛吧?這應該是社會線記者才會遇到的事?」 「錯!大錯特錯!所以我就說,你們根本不了解記者,為什么可以口口聲聲說記者是沒血沒淚、狼心狗肺的生物???」她不滿的嚷嚷著。 「我沒有這么說?!顾⒖滩遄旆裾J,他的確討厭記者,不過還沒有無禮到這種程度。 「你的態度就是這么說的?!顾裘?,短短一句話竟讓一向嚴肅的周警官無法反駁,「唉,算了,你是圈外人,會這樣以為很正常。記者這工作沒有想像中的輕松,有太多人想利用記者的筆做對自己有利的事,記者必須自己判斷眼前採訪的這個人的說詞,他這么說是為了什么?他想利用我們的報導獲得什么好處?不是對方說什么我們就寫什么,如此一來寫出來的東西就不再公正了?!?/br> 「等等,你剛剛說利用?」周譽霆皺緊濃眉,趁著開車的空檔瞥了她一眼,「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