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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寧海棠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想了許久,終于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不覺得,段熠微這次輸的有些太輕易了,你難道不奇怪嗎?” 他又補充道:“段熠微曾經也是橫掃三國的贏家,多少能人名將死在他手上,而這次他不僅毫無防備不說,還被捕之后一點反抗都沒有,這不是他能犯的錯誤?!?/br> 顧念春聽了他的分析,雖說也有疑惑,卻還是道:“就算他有陰謀,也不可能拿自身來犯險?!?/br> “他會萬象之息?!?/br> “他會什么都沒用,你那一槍已經把他的內息給封了?!?/br> 雖然顧念春這么說,但他其實是在騙寧海棠。 那把狙擊槍根本不能封內息,段熠微的內息沒了其實是因為他動情了,所以他不能再用了。 最好的證據就是,剛才他七竅流血的畫面,那是被內息反噬的征兆。 段熠微絕對是喜歡寧海棠的,他早就從嚴暉傳送來的消息里得出了這個結論。 所以,這才是他想要寧海棠的原因。 不管段熠微再強,只要自己有寧海棠在手,就能把他輕而易舉的玩弄股掌,讓他生不如死。 而寧海棠聽顧念春這么肯定的語氣,本來還想繼續懷疑,還是沒再說了。 因為他也清楚,正如顧念春所說,段熠微再有什么陰謀,不至于把自己搭進去。 就算不死,孤身一人被敵國俘虜,那滋味也難受至極,他體會過,所以知道是個人都很難忍受那份屈辱。 段熠微那么自信自大高傲的人,他忍不了的。 思索完這些,寧海棠看了看四周,嚴暉走了,顧念春走了,士兵們也走了。 空蕩蕩的城外,除了一地的鮮血和尸體,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還孤零零的站著。 他站了許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但是他的目光卻落在地上一片血色里的寒光中,那是一把銀色的長劍。 “銀月……?”哪怕只看了一眼,他已經認出了這是自己的銀月劍。 于是默默走過去彎腰撿了起來,上面的刻字灑滿了段熠微的血。 字還是那么清秀雋逸,只是無論怎么樣擦,都無法把血跡擦干凈。 長劍上,陰冷的寒光和碩白的劍刃倒映出他冷酷無情的臉。 他記得當時段熠微把這把劍遞到自己手上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記到現在。 段熠微說:“銀月公子當配銀月寶劍,送劍只為博公子一笑。天地間萬種絕色,都不及銀月公子一笑魅生斷人腸?!?/br> 可是現在送劍的人,已經徹底跟自己分道揚鑣,殊途異路。 他對著寒冷的劍鋒輕喃道:“段熠微,該是你血債血償的時候了?!?/br> * 陰暗的大牢里,腐朽的氣息充斥著血腥味。 大牢正中央,一個男子被無數跟鐵鏈纏住手腳,身上的兩個血洞雖然已經止住了血,卻依舊虛弱不堪。 若不是被貫穿了琵琶骨的兩根鎖鏈拉扯著,也許早就狼狽不堪的倒下了。 鞭笞聲此起彼伏。 “啪——” “啪——” “啪——” 寧海棠揮舞著手中的鐵鞭,抽打在段熠微的身上,一下又一下,刺入耳膜。 而面前的段熠微雖傷痕累累,卻一聲不吭,甚至嘴角還能擠出一絲笑意。 “你笑什么,不應該求我手下留情嗎?”寧海棠手都打酸了,這停了手。 段熠微抬眼看著他,眼中布滿血絲,卻擋不住深邃眼眸中的那抹熾烈。 他的聲音很虛弱,卻淡淡道:“我笑你還是對我念念不忘……才打的這么不痛不癢?!?/br> 寧海棠被他一句話氣的火冒三丈,“呵呵呵,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呢?” 他努力的壓著心中的怒火,故意伸手扯住貫穿段熠微琵琶骨的鎖鏈,使勁的拉扯著他的傷口,把他的皮骨生生撕開了一大道口子。 “嗯……哈……”段熠微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猙獰痛苦的表情,他大口喘息起來,嘴里呻吟聲接連不斷。 汗水混雜血水從他的臉龐淌落,落在他裸露的肌膚之上。 那是顯而易見的痛苦。 可是寧海棠不僅沒停手,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他湊近段熠微的面容,盯著那痛苦不堪的眼眸一字一句道:“對你念念不忘?” “當初你是怎么對我的,你覺得我可能會對你念念不忘嗎!” 寧海棠朝他嘶吼,聲嘶力竭,響徹大牢。 鎖鏈也跟著叮當作響,伴隨段熠微因痛苦而劇烈抖動的身體,經久不息。 “段熠微……你是覺得我會傻到原諒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嗎……” “你明知道我滿懷著期望想要嫁給你……卻在新婚之夜對我如此之殘忍,你騙我,侮辱我,虐待我……你毀掉了我所有的希望……” “而現在,我已經徹底的,對你死心了?!?/br> 寧海棠說罷,猛地松開了鎖鏈,才讓段熠微不至于因為痛苦昏厥過去。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還有更多好玩的項目在等著段熠微去一樣樣悉心體驗。 “呵……”段熠微終究是再也笑不出來,只剩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 他看著寧海棠決絕的苡橋眼神,已經知道寧海棠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