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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還站著他的副將雷驚鴻,這信也是雷驚鴻剛剛遞給他的。 雷驚鴻在他看信的空當,好奇的問道:“暉哥,信上說了什么?我看是王爺府上的金絲鸮送來的,難道是王爺要來?” “嗯?!笨葱诺娜苏菄罆?。 他看完信,便默默收回了信封里,丟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面色冷的令人發寒,漆黑如夜的眼眸里混進了看不清的風霜。 雷驚鴻也知從他這個冷冰冰不愛搭理人的石頭嘴里問不出什么話,便主動伸手去拿桌子上已經被拆開的信件。 看了一會兒才喃喃道:“王爺已經上路了啊……” 等他看到信尾,注意到“寧海棠”三個字之后,不覺驚呼:“什么!王爺要把寧海棠送來當軍妓?!” 隨即抬起頭,喜上眉梢的神色難掩于面,沖嚴暉呵呵笑道:“暉哥你終于能報你的斷臂之仇了!” “而且啊……這寧海棠我可早就想試試了。不僅是我啊,咱弟兄們也都私下聊過,說這黎國小將軍身段好臉蛋俊,要是能捉活的就一起玩個痛快,沒想到王爺這么體恤將士,還真給咱弄來了,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雷驚鴻喜的口水都快從嘴里溢出來了,他看嚴暉還是默不作聲,也沒繼續跟他糾纏,哼著小曲就往屋外奔。 “哈哈哈哈,我要告訴老祁那個老色批,他今天還約我去翠花樓吃酒,看來不用去了,我得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順帶跟他商量商量我們倆誰先誰后?!?/br> “嘖嘖嘖,寧海棠可是個大美人兒啊……哈哈哈……” “有口福有口???/br> 盡管雷驚鴻已經走遠了,嚴暉還是能聽到遠處傳來的他碎碎念的聲音。 他緊了緊手心,五指陷進rou里。 “寧海棠……” 這聲低喃,喑啞如嘶,不清透,很渾濁。 就仿佛被裊裊煙雨習習冷風撫摸過一般,是層層山巒重疊在一起,無論如何都沖不破的桎梏。 * 四日后,三人到了黎陽城的城門外。 寧海棠抬頭仰望著自己曾經守護了那么久卻終究沒守住的城門,不禁感慨萬分。 一月前,黎國被破,都城黎陽失守,段熠微率領白冰騎踏進皇宮,殺光了黎國的皇室。 那一日黎陽城內血流成河,滿地的尸骸與數不盡的兵甲,被丟棄在冰冷的地上,又被鐵騎踏成灰燼與粉塵。 但段熠微沒動一個平民百姓,也沒有殺自己。 所以,寧海棠是除了平民百姓,唯一活下來的一個黎陽官貴。 而一月后,他重新回到黎陽城外,發現那些血跡不見了,不僅不見了,還有人對破損的城門做了修補。 似乎比以前看起來,要鮮亮許多,不再是那般暗沉的色調。 他發呆了許久,直到段熠微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城門是我讓人做了些修繕。只要是我管轄的地方,最起碼門面不能太寒酸,包括這外郊我也覺得有些光禿禿,打算植些樹木過來?!?/br> “樹木?什么樹?” “海棠樹?!?/br> 寧海棠暼了他一眼,“黎國氣候濕寒,那東西種不活?!?/br> 以前父親也種過,說是因為自己叫“海棠”,所以他才想種,結果種了三年五載,全都沒活過半年,甚至花都沒開出來過一朵。 海棠雖然喜寒,世人都稱它堅韌不拔,可與寒梅媲美,但其實它也受不了太過于冰冷的環境。 就比如黎陽這種常年大雪紛飛的氣候。 “那是因為你們不會種?!倍戊谖⒌靡獾溃骸拔腋锨巴ケ荒銡У哪切┱滟F樹木,全都是我親自栽的?!?/br> “奧,好厲害哦?!睂幒L暮敛蛔咝牡目滟澋?。 他總覺得段熠微故意重音了“被你毀”這三個字。 而他話音剛落,便看到門口有一隊人馬披甲列隊朝這邊奔來。 領頭的人很眼熟,是嚴暉的副將,雷驚鴻。 他后面跟的都是一些兵長,這些可都是寧海棠的老熟人。 唯獨沒有見到嚴暉。 他們朝段熠微過來后,在他身前下了馬,又抱拳道:“恭迎王爺?!?/br> “嗯?!倍戊谖吡怂麄円谎?,勒住韁繩,問:“嚴暉呢?” “嚴將軍還……還沒到,他以為您沒這么快?!?/br> 段熠微心知肚明什么情況,嚴暉壓根不想來迎自己。 他這人孤傲,也是唯一一個不對自己奴顏媚骨的下屬,但確實忠心有才,所以段熠微不在乎他的傲。 “不用他迎,我去軍營找他就行?!?/br> 段熠微說完,便揚鞭策馬,飛奔入城。 而段熠微走后,那群人都傻眼了,一個個面面相覷,特別是雷驚鴻滿臉都寫著不解:“為什么王爺身前坐著那個小將軍?而且,看起來……還有點甜膩?” 其他人皆是搖頭。 聽樓騎著馬走過來,給了他們一點信心:“你們就放心大膽的玩,玩壞了王爺也不心疼,這本來就是王爺送給你們家將軍的大禮?!?/br> 聽了聽樓這么的說法,那群人才放心。 但總還是覺得,有那么一絲絲不對勁。 雷驚鴻多心的又問了一句:“樓哥,我知道你一向老實不會坑我們,但……他們倆真沒貓膩嗎?” “沒有,絕對沒有!”聽樓信誓旦旦的回:“他不過當了幾天王爺的侍卿,該會的不該會的王爺都幫你們教好了,你們只需要好好享用便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