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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整夜。 回去后,段熠微就不知道哪去了。 反正自從回府段熠微就沒搭理過寧海棠,把他一個人留在了墨韻閣的暖閣里。 寧海棠還裹著段熠微的衣服,渾身濕透的躺在床上,每每閉眼,都是吳凱的頭滾落腳邊的畫面。 他還夢到弟弟和楚易的頭也掉在地上,七竅都在流血,在朝他喊:“都怪你,都是你太弱了,你就是個廢物!” 他不會再哭了,因為外面的雨替他哭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還是沒見段熠微身影,倒是有人推門來送早膳。 一碗花心粥,花是剛采的白海棠。 寧海棠吃了,因為他要恢復力氣,他要活著。 剛喝了一口,又有人敲門。 “進?!睂幒L闹揽隙ú皇嵌戊谖?,因為段熠微從來不會敲門。 進來的是一個曼妙絕美的女子,模樣可人,姿色妖艷,打扮的也很風sao。 是秦小玉。 她果然迫不及待的來給段熠微當婢女了,頭上還叉著段熠微送她的發笄。 秦小玉剛進門,便臉色不怎么和善的沖寧海棠扯了一嗓:“你就是王爺的新寵?” 定睛再看,發現是個氣質不錯膚白貌美的小哥,又不屑道:“怎么還是個男人?” 寧海棠不理她,繼續喝粥。 他心情現在跌落谷底,誰來跟他說話,他都是這個態度。 而秦小玉見他不理自己,氣急敗壞的一揮手,把那碗粥掃在地上,“得寵就這么目中無人?你信不信明天王爺就把你送走?” 寧海棠懶得跟女人動氣,更不會跟女人動手。 他冷淡道:“送走唄?!?/br> “你……”秦小玉看他滿不在乎的樣子,瞬間息了氣焰:“難道你……不喜歡王爺?” “不喜歡,我是被他硬擄來的?!?/br> 一聽不是自己的情敵,秦小玉立刻收了自己的敵意。 “硬擄來的,那你是……” “我是南楚人?!?/br> 寧海棠不想跟一個陌生人暴露身份,因為自己的身份關系到的不僅僅是段熠微,還有寧飛廉和楚易。 一旦自己暴露,活不了的不一定是段熠微,但他們三個肯定必死無疑。 而他之所以說自己是南楚人,是為了讓秦小玉以為自己是她的同鄉,好對自己敞開心扉。 果然秦小玉一聽“南楚人”這三個字,立刻激動的主動坐在了他的身邊。 “你真的是南楚人嗎?我是南楚公主,咱倆年紀相仿,像你這種獨特的樣貌和氣質,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貴公子,竟然不認識我?” 公主?南楚公主! 當年,段熠微出兵南楚,南楚被他打的節節敗退最后只得用下嫁公主來求和。 可公主是嫁給的云帝,怎么會在云國當風塵女子? 寧海棠立刻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怪不得我一直瞧你眼熟,原來你竟是公主。不過……你既然已經下嫁云帝,不該待在后宮嗎?” 他在套話,這其中必有古怪。 秦小玉沒發現寧海棠有什么異常,還真就一股腦告訴了他:“我本來是要嫁給云帝的,可皇后卻不樂意,她嫉妒我的美貌就把我丟在了青樓里,還逼迫我接客!” 寧海棠這才發覺秦小玉性子挺直的,怪不得不在乎當街那般丟人的行為,也會對自己不搭理她的無禮行為發怒。 雖然脾氣大,不過應該不是那種心眼多花花腸子一大堆的女子,反而是個單純的直腸子。 寧海棠詫異問:“皇后有這么大權利?” “因為皇后是云國相國的女兒,況且她跟太后關系好?!?/br> “就算如此,再怎么說你也是來和親的,楚帝若是知道了,不惱怒嗎?” “呵呵呵呵……”秦小玉苦笑:“國都要保不住了,女兒算什么……更何況我還是個宮女生的公主,誰會在意我在云國的處境呢?” 原來是宮女生的,也難怪是這般處境,不過自古和親,送去他國的的確都是皇帝最不疼愛的那個。 這么說,秦小玉也怪可憐。 “那你為什么不恨段熠微,是他把你逼到這種處境,你,你不應該殺了他嗎!”寧海棠說著說著,便拔高了聲調。 一提到“段熠微”三個字,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我一開始……也是恨他的?!鼻匦∮窬従徴f著,又嘆了口氣:“哎~可惜……” “可惜什么?” “他對我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控制不住的愛上了他……” 寧海棠:?。?! 他滿臉寫著不能理解,他覺得秦小玉都不是傻,而是無藥可救。 秦小玉解釋道:“一開始,我在青樓里過的痛不欲生,就算是宮女所生,我也曾是個公主,卻被那些男人染指……” 她沒說完,但她要說什么,寧海棠心知肚明。 秦小玉面如死灰,她閉上了眼,繼續回憶那段痛苦的回憶:“后來王爺來我們樓里,說看中了我要我服侍他。我一看是仇人,表面答應,卻在服侍中對他動了手,然后……我失敗了?!?/br> 失敗是必然的,因為很明顯秦小玉只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寧海棠這般身手都斗不過段熠微,更何況她了。 寧海棠問:“失敗后,他沒殺你,還放過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