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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殺手當然不是寧海棠埋伏的,但是他知道,這些人肯定要殺段熠微。 寧海棠沒搭理聽樓,卻看段熠微還能站著,牙齒磕碰出聲音:“段熠微!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話音還未落,那些拿著利刃的黑衣人便沖了過來。 周圍的平民百姓看到這些突然冒出的兇神惡煞的黑衣人,連忙尖叫著四散而逃,慌不擇路。 不一會兒,熱鬧的長亭就沒人了。 聽樓緊張的問段熠微:“王爺,王爺您沒事……吧……” “還好……”段熠微聲音弱的都快聽不見了:“幸好我的心臟偏了些,不然……真被他捅穿了……” 聽樓雖然還是滿面擔心,但黑衣人已經沖了過來,他只好先跟這群人扭打在一起。 可對方人多勢眾,而且個個身手都不差,不出片刻,他便被打倒在地,口吐鮮血,昏了過去。 聽樓倒下后,其中一個黑衣人突然涌上前來,單膝跪在了寧海棠面前,“少主!少主末將來遲了!” “吳凱?” 這聲音,竟然是他的副將,吳凱的聲音。 寧海棠萬般欣喜:“你還活著?” 當初,他就是派吳凱帶領銀月軍把楚易送走的,他還以為楚易都被抓回來了,吳凱肯定難逃一死。 “是的,少主?!眳莿P也是激動萬分:“末將還活著。是皇上自愿跟段熠微走,段熠微才肯放過了我們?!?/br> 原來楚易是這么被抓的! 他這性子一點都不像個皇帝,倒像是個圣母,只會想著別人,也不想想自己。 “那紙條是你寫給我的?”怪不得字體那么眼熟。 “是的?!?/br> 其他的黑衣人這時也齊刷刷朝寧海棠跪下了:“少將軍,屬下來遲了!” 寧海棠掃視著這群人,激動的熱淚盈眶。 他原本以為……以為他的銀月軍只剩他一個獨苗。 原來還有這么多人活著! 心里的芬芳就這樣蔓延開來,如沐春風。 他本來還想再問些什么,可現在不該是重逢聊天的時候,反正都還活著,以后有的是時間溫習重逢的喜悅。 更何況現在段熠微雖然胸口中了一劍,卻并沒有死,不過若是生擒他,把他活活折磨致死似乎更不錯! 對,這些天段熠微在他身上強加的所有屈辱,他都要原原本本的還回去! 寧海棠這才轉頭挑釁的看向段熠微:“看到了嗎?你已經沒有任何活路了,要不你跪下求求我,我考慮饒你一命?” “呵……”段熠微竟還笑得出來。 他抬起手來,穩穩的握住了還插在胸口的劍刃,“睚眥必報,你這性格,我真的越來越喜歡了……” 隨后,他竟硬生生把插進胸膛的劍給拔了出來,飛濺的鮮血灑了自己一身,從頭到腳。 亦濺在了寧海棠的臉頰。 “呃……”他沉重的悶哼了一聲,汗水混著血水把他全身的墨衣都打濕了。 寧海棠驚異的看著他這般堅毅的動作,能生生把一把插進心口的利刃,憑借自己的意識拔出來,那痛楚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連他這種經常受傷幾乎對疼痛免疫的體質,可能都受不了。 段熠微,他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文人墨客…… 更詭異的是,他拔掉劍之后,原本虛弱不堪的慘樣,瞬間恢復如常。 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他演出來的一般。 寧海棠驚覺不對勁,他還沒來得及細想這是怎么一回事,便聽到了一連串的慘叫聲。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空中突然射過來了無數密密麻麻的箭羽,黑壓壓的,甚至蓋過了明亮的燈火。 那跪在他身邊,還沒來得及起身的他的部下們,全成了這些箭羽的靶子。 寧海棠心里一涼:遭了,中計了! 耳畔這時又傳來段熠微如修羅般狠厲的聲音:“我之前,的確是答應黎帝放過你們,但那也只是上次?!?/br> “這次,可是你們先招惹的我?!?/br> 寧海棠沒空跟他對話,他憑借本能的反應拿劍擋掉了所有朝他射過來的箭羽,還順手幫身旁的吳凱擋了幾根。 但其他人就沒這么好的身手和運氣了,面對如暴雨一般的飛箭,全都中招,非死即殘。 剛剛還歡聲笑語街道,瞬間彌漫著血腥和死亡的氣息,仿佛一場人間煉獄。 寧海棠眼睜睜看著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兄弟們再次死在自己面前,胸腔的怒意一觸即發。 這可是他最后的部下和兄弟啊,他還以為有了希望。 可人最怕的就是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又立刻化為泡影。 那滋味比死還讓人絕望。 “段熠微?。?!”寧海棠聲嘶力竭的朝他嘶吼了一聲:“原來你帶我出來,就是為了引他們出來,然后殺了他們,是嗎!” 段熠微微笑著退后幾步,退出了箭羽的射擊范圍,“那當然,我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敵人?!?/br> “紙條的事你也知道?” “知道啊,不然我怎么主動帶你來這兒?!?/br> 段熠微話音剛落,吳凱便因為躲閃不及,中了一箭,“呃——” 寧海棠趕緊把他強行護在身后,替他擋下剩下的箭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