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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相助,皇后九皇子喊得再大聲,也無濟于事。 麻公公把過脈后,又拿出銀針,在皇帝頭上扎了幾下,不到片刻,皇帝便醒了過來。 季羽離得遠,看不清皇帝的面目表情,只見過了好一會兒,這人才喃喃道:“瑾玉、太子……” 然后便是父子三人互訴衷腸,那哭哭啼啼的模樣,同那平頭百姓家并無兩樣。 等哭聲終于停了,皇帝又指著面如死灰的皇后九皇子道:“爾等……竟然逼宮……罪無可赦……來人……” 寢殿里突然“嘩啦啦”地進來一大群身著紅色甲胄的殿前司侍衛,對著皇帝“撲通”就是一跪:“屬下救駕來遲,請皇上贖罪……” 既然救駕的來了,安四季羽他們這些非殿前司的人自然要回避。 否則,帶著兵器進福寧殿本就是大罪。 安四季羽帶著淮山軍精銳退出福寧殿,在外等候。 趁著天黑光線暗,周圍又皆是自己人。安四連忙握著季羽的手,壓著嗓子緊張地問道:“身子可還受得???” 季羽緊緊握著安四溫暖的手,點了點頭:“放心,還好?!?/br> 一路顛簸,能好到哪里去? 可或許是哥兒身體素質比女人好,就算懷了孕,他一路騎馬顛簸,雖然疲憊不堪,但孩子仍在,沒有掉。 就是累得很。 安四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可如今形式下也不是細問的時候,只能摟著他,給他以支撐和溫暖,讓他好過些。 在外等了約摸半個時辰,就見皇后和九皇子被拖出了福寧殿。 這兩人大喊“皇上饒命”“父皇饒命”,狼狽不堪,早已沒了之前在寢殿里的趾高氣揚模樣。 又過了半個時辰,內侍領著一大群身著文官服飾的大臣慌慌張張地朝寢殿走去。 又過了半個時辰,麻公公走了出來,對安四拱手道:“公子,夜深了,請先去三皇子府休息?!?/br> 安四季羽頓時大松一口氣,看來危機解決了。 終于可以休息了。 三皇子府邸并不遠,出了宮城沒多久便到了。 一進府,見沒了旁的人,安四連忙抱起他季羽,心疼地道:“羽哥兒,你沒事吧?” 又對麻公公道:“煩請公公給把下脈?!?/br> 羽哥兒說無事,他不信。除非麻公公也這么說。 麻公公伸手在季羽手腕上搭了一下,微微笑道:“公子莫要擔心,安夫郎無事,多多休息即可?!?/br> 一聽無事,安四這才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又抱著季羽跟著麻公公去了一名為“聽風居”的大院子。 麻公公介紹道:“公子,這是府里除了殿下住的主院以外最大最好的院子了?!?/br> “公子,這幾日先住這里,有什么需求,跟奴婢說就是?!?/br> 安四點了點頭:“麻煩麻公公送些熱水來。我夫郎要沐浴?!?/br> 麻公公倒是十分周到,不止送來熱水,還送來干凈衣裳和吃食。 季羽泡在溫熱的水中,長長嘆息一聲。 他已經差不多三個月未曾沐浴過了…… 安四邊給他搓澡,邊嘆息道:“今夜這般兇險,若不是羽哥兒你,只怕……” 季羽偏頭看他,笑道:“四哥,應該說,若是沒有我們,只怕就糟了?!?/br> “三皇子,四哥你,麻公公,我,皆不差?!?/br> 尤其是三皇子,面對如此兇險局面,絲毫不懼不慌,帶著他們逆轉局面,平息逼宮。 不過,一想到三皇子,他又想起了安母的那些話。 他答應了安母會將那些話說給四哥聽,可之前在寶州軍營,因為擔心隔墻有耳,擔心四哥知道后會心煩意亂,然后和三皇子之間產生齷齪,然后……或是影響戰局,或是招來殺身之禍。 他一直不敢說。 后來終于打完仗了,見四哥要回定州,并沒有和三皇子親近的意思了,他放心了,也沒說。 等發現他們竟然要來京城,他想說了,可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又沒法說。 如今再不說,他都對不起自己的誓言了。 他擔心隔墻有耳,便摟著安四的頭,附在他耳邊極小聲地道:“四哥,我跟你說件事……” 可等他說完,安四臉色竟然沒有絲毫變化,仍淡定地給他洗頭擦澡。 害得季羽都以為自己說得太小聲,四哥沒聽清楚,他正要再說一遍,可安四搖頭道:“羽哥兒,你放心,我從來沒將他說的事放心上,我心里只有你,只有驅逐燕軍、收復失地?!?/br> 季羽頓時放了心:“四哥,都是一面之詞,你自己心里有個數就好?!?/br> 安母的話即使是真的,四哥小五也不一定就是她的孩子。 但三皇子的話,他更不信。 安四點了點頭:“羽哥兒放心,等三皇子回來,我便告辭回青城?!?/br> 季羽放了心,閉上眼睛享受著四哥的搓澡按摩服務。 這一夜,他睡得極好。 床又寬又大,還鋪著又厚又軟的褥子,屋子里飄著淡淡的熏香味,四哥就在他身邊,能睡得不好嗎? 他倒是睡得香甜,可安四睡不著,想著三皇子,想著母親,一夜未眠。 翌日早上,季羽還在睡,麻公公在外頭敲門:“公子,宮里來人了?!?/br> 安四連忙起床,打開門問道:“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