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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羽讓童景元莊姑娘守貨物,他帶著老黑以及幾個鏢師貓著腰朝前摸去。 不弄清前面的情況,他們也不敢冒險前進。 等靠近了,見前面的拗口擠滿了人,竟是一群衣衫不整的山賊與身著甲胄的軍士廝殺在一起。 季羽頓時一愣。 這是甚情況? 又見附近停著一大群駝著貨物的騾馬,他頓時反應過來。 這是山賊打劫當兵的?搶糧? 果然,就聽一大胡子軍官邊砍殺邊大喊道:“爾等毛賊,如今外敵當前,爾等不僅不為國效力,竟然還打劫糧草,豈是漢子所為?” 眼見當兵的人數不敵,季羽當機立斷,命令道:“射!” 這說不得就是給四哥小五吃的糧食,豈能讓山賊搶了? 他們這邊皆是高手,又使的弩箭,那箭“嗖嗖”地射殺過去,頓時將山賊射得個鬼哭狼嚎。 局勢很快發生逆轉,山賊無論是人數還是戰力,漸漸落了下風。 見不敵,山賊頓時一窩蜂跑了。 那大胡子軍官對著季羽方向拱手道:“不知是那支番號的兄弟?” 這是以為他們也是當兵的? 季羽轉頭看向身邊的老黑。 老黑會意,大喊道:“我等是北上的商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br> 可大胡子軍官不信這話,非要他們現身。 不想被當兵的誤會,季羽只得帶著老黑等人現身。 見他們個個衣衫整齊,眼神正氣,軍官這才信了,拱手又是一陣道謝。 季羽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糧草、垂頭喪氣的士兵,又看了眼大胡子軍官。 與那些眼神狠毒的逃兵不同,這軍官是一身的凜然正氣,倒是有幾分蔣校尉的架勢。 頓時松了一口氣,又看向老黑。 老黑拱手道:“請問軍爺,可是去儋州?” 那大胡子軍官點頭道:“正是去儋州送糧。未曾想,竟遇上山賊……” 老黑又問道:“此去儋州,路上可還有山賊?” 軍官嘆了口氣,再次點頭:“二溝子山還有個大賊窩,不好辦??!” 老黑笑道:“不知……我們能否同行?如今這情況,結伴同行比獨自前行要穩妥些……” 大胡子軍官開始時還有些猶豫,可等看到季羽他們一長串的貨物,這才放了心,大手一揮:“那便同行吧!” 這些綢緞茶葉可比糧食值錢多了,應該不是居心叵測的山賊。 能一路平安無事地闖過來,可見這支商隊不簡單。 而他們也正需要幫手…… 因為山賊耽誤了時間,日落前,他們未趕到城鎮,只能在官道附近找了一處易守難攻之地扎營歇息。 童景元湊近大胡子軍官,向他打聽儋州的局勢。 “軍爺,儋州如今怎樣了?” 大胡子軍官長嘆一口氣,又怒聲道:“儋州北部大城寶州被圍。本來是熬不過幾日的。那燕軍十萬鐵騎從大名府一路南攻,任你多堅固的城,不到一兩日必定攻下。我等都以為寶洲必定守不住,儋州必定要淪陷。未曾想,三皇子竟然帶著南邊的淮山軍來了,竟苦苦支撐到如今。你說前線的士兵已過得如此艱難,后方的這些……當的當逃兵,做的做山賊,簡直愧對為人!” 季羽童景元莊姑娘三人對視一眼。 心中皆是又喜又懼。 安家兄弟果然已上了前線??裳嘬妵?,他們又能堅持多久呢? 那大胡子軍官又看了眼他們的貨物,搖頭道:“你們這些貨物,若是之前,定能賣個大價錢,可如今北邊的富人早跑光了,誰買???” “若是糧草就好了。寶州……不,整個儋州也湊不出多少糧食來。也不知寶州還能堅持幾日?” 童景元笑著解釋道:“茶葉這些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還是藥材和棉布。實不相瞞,我等皆是淮山軍家眷,他們為國殺敵,我們又豈能看著他們受傷受凍?” 他話音一落,大胡子軍官頓時肅然起敬,拱手道:“竟是淮山軍家眷,失敬、佩服!” 童景元似乎很享受“家眷”這兩個字,和大胡子軍官邊吃烤rou,邊瞎聊起來。 莊姑娘將烤好的雞腿遞給季羽:“快些吃吧!” 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想念子硯的原因,羽哥兒這幾日氣色十分不好。 不止氣色不好,胃口也不好。 總是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果然,一見那焦黑油膩的雞腿,季羽心口頓時一陣反胃。 他連忙捂著嘴擺手道:“我不吃,快拿開?!?/br> “羽哥兒……”莊姑娘著急了,正要問季羽怎么啦,又突然想起如今這里還有當兵的,連忙改口道:“季羽,你怎么啦?” 季羽搖頭道:“不知為何,總覺得沒胃口,還惡心的厲害。許是累了,躺躺就好了?!?/br> 莊姑娘扶著他躺下:“那你好好休息,再有幾日就到寶州了,就能見到子硯了?!?/br> 季羽點了點頭。 是呀!再有幾日就能見到四哥了。 他們這邊并未多想,可不遠處的曾家夫郎看著他們,一臉的若有所思。 和運糧的官兵結伴同行,隨后的路程比之前要輕松許多。 畢竟,敢打劫當兵的還是極少數。 可越往北走,壞消息接踵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