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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四還未接話,安母先愁眉苦臉地開口道:“唉!這事豈能怪先生?只不過一個商戶出身的庶哥兒,承嗣非要娶……” 她這話說得屋里眾人皆是一愣。 莊家父女詫異地看著安母。 見過嫌棄新婦的,但還未見過像安母這般當著外人的面直接貶低新婦的。 安五也是震驚不已,母親……母親怎能當著外人的面這樣說嫂夫郎呢? 安四更是怒氣沖天。 母親這般說話簡直太過分。 好在季羽并未多氣。 看了這么久的戲,他早就知道安母的用意,無非就是要作踐他,好讓他自慚形穢。 可他一個現代人豈會在古人面前自慚形穢? 安母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第三十七章 警告 安四到底是個性子沉穩的,即使再氣,也將怒火壓了下去,拉著季羽的手對莊先生道:“先生,不是學生不敬,不愿意將娶親之事告知您,實在是學生慚愧,無臉見您。我本身就不是讀書的料,又加上父親過世,我們離開安家搬到這桃花村,窮困潦倒人見人踩,我自知世態炎涼,不好打擾您?!?/br> 安母一愣。 她家如何就窮困潦倒了?她兒如何就不是讀書的料了? 她正要插嘴,安四又看向季羽,目光溫柔,嘴角上揚微微笑道:“好在,雖然旁人看不起我,可我這小夫郎愛我敬我,我心已足矣?!?/br> 季羽頓時心頭一暖鼻子一酸,差點紅了眼睛。 他側頭看著安四,心中感動不已。 若不是有這些旁人在,他必定要抱著四哥親上一口。 這樣好的夫君,哪里找? 莊家父女看一會兒安四,又看一會兒季羽,眼中皆是滿意之色。 商戶家的庶哥兒……出身確實差了些,可夫夫琴瑟和鳴比什么都好。 莊先生又對安四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他話還未說完,安母連忙道:“對對對,承嗣,你豈能如此自貶?你父親是進士是天子門生,你是他的長子,怎可能不是讀書的料?” 進士?季羽將目光從安四臉上挪到安母身上,心中頗為詫異。 四哥的父親是進士? 訓斥完安四,安母又對莊先生堆起滿臉的笑:“先生,您不知道,承嗣如今正發狠讀書呢!我今日請先生來,也是想讓先生指點指點,好準備來年的院試?!?/br> 安四這才反應過來,為何他明明說了自己不行,母親還要刻薄刁難羽哥兒? 原來是他自己隨口的一個謊言誤導了他母親。 一聽安四要參加院試,莊先生沉默片刻才道:“子硯若是要參加院試,那便要收心刻苦了……” 又問安四:“以前教你的可還記得?” 安四大大方方地道:“先生,實不相瞞,學生慚愧,早忘得干干凈凈了?!?/br> 莊先生季羽安母:“……” 莊先生一臉的為難:“院試……不是幾個月就能考出來的?!?/br> 若是旁的有天賦的學子還有可能,可子硯…… 可安母仍不死心:“只要承嗣刻苦,未必就不行,他父親可是進士?!?/br> 安五捂著臉,都不好意思看他母親了。 莊先生已經將話說得明明白白了,母親為何還要這般固執呢? 他四哥是什么人他還不清楚嗎? 也不是完全不會讀書,看兵法是精神抖擻,可看四書五經是心不在蔫。 果然,莊先生道:“子硯若是考武舉,倒是有可能?!?/br> 可安母如何同意安四考武舉? 大康向來重文輕武,一個武官,就算功勛再大能混個五品官就不錯了。如何比得上進士出身一路青云直上為官做宰? 安母一時氣不過,又捂著胸口哼哼唧唧了。 見狀,莊家父女便要告辭離開,可安母拼命挽留。 安四怕季羽多心,并不怎么愿意挽留。 可先生都到家里了,還是他母親特意請來的,飯都不留,實在不妥。 只得也出言挽留。 季羽像個沒事人一樣,滿臉笑容地做飯去了。 安母今日之舉他自然是討厭的,恨不得將這女人撕了,可一想到四哥那般維護他,他又什么氣都沒了。 算了算了,為了四哥,他不跟個無知的婦人計較。 他正剁雞rou,未曾想,那莊姑娘進了灶房。 先和他說了幾句閑話,又突然見著了他落在椅子上練的字。 頓時一愣,問道:“這是你寫的?” 季羽有些拿不住這莊姑娘的路數,若是按他看過的那些穿越文,莊姑娘必定是個反派,可看她眼神清澈語氣平和,既不尖酸刻薄又不話里藏話,不像個jian的。 糾結片刻才道:“是?!?/br> 他本想說是四哥或是安五練的字。 可那字娟秀得很,完全不像是漢子的字,而莊姑娘既然是莊先生的女兒,便不是好糊弄的,他實在不好睜眼說瞎話。 莊姑娘拿起那幾張紙看了片刻,笑道:“寫得不錯?!?/br> 季羽輕輕笑了笑:“謬贊了?!?/br> 見他總是一臉的笑,很是隨和,莊姑娘話越發多了,從練字說到村里的生活,又說到城外最近出現的流民。 待飯做好,安母氣得太狠不想吃,季羽只得陪著莊姑娘在正房西屋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