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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為他,安四才會將大家字帖送了出去。 季羽躺了下來,側身看著安四,愧疚地道:“我一定會將那字帖換回來的?!?/br> 安四輕輕笑了笑:“如今我們成了親,要忙的事多著呢!莫要再去想那字帖了?!?/br> 一聽“成了親”三個字,季羽臉一紅,好一會兒才道:“我會好好掙錢,也會照顧好嬸子的?!?/br> 安四為他做了這么多,他無以為報,唯有照顧好安嬸子,以寬安四之心。 安四無奈地搖頭道:“你我既已成婚,怎能仍叫我母親嬸子呢?要叫母親?!?/br> 季羽這時也知失言,紅著臉,都不敢看安四了,小聲道:“我錯了?!?/br> 安四笑了笑,不再說話,只看著他。 許是這幾日cao持婚事太過辛苦的原因,沒一會兒安四眼中便有了倦意。 季羽連忙閉上嘴,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不到片刻,安四眼皮合上,慢慢地進入睡眠。 季羽一動也不敢動,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心中思緒萬千。 在他原來的世界,他總羨慕別人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愛人,滿滿的幸福感。而他只是個無人關心的孤兒。他總是自我安慰。沒關系,沒人關心沒人愛,他一樣過得好好的。 可他雖然這么說,內心深處卻極度地渴望關心和愛。 如今到了這古代異世,有柳夫郎那樣慈愛的阿母,還有安四這般…… 他雖不知安四為何對他這般好,但安四做的這一切,他真的很感動。 一定是老天看他在上一世過得太孤苦,補償他,才讓他穿到這個世界來的。 胡思亂想了片刻,季羽也慢慢地有了睡意。 這幾日,他總怕出事,精神一直緊繃著。如今他擔心的事終于過去,放松下來,他眼睛一閉也睡了過去。 轉天,天還未亮,雞才打鳴,季羽便醒了。 屋里的紅燭還亮著,借著搖曳的燈光,季羽盯著安四的睡顏看了會。 昨夜面對面,他不好意思盯著人看。 今日再仔細看,安四長得可真好。 五官……尤其那像刀鋒一樣的劍眉、高挺的鼻子。 英氣十足。 季羽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安四的眉頭。 怎長得這般濃密有型呢? 可他才動一下,還未摸到,就見安四眼皮下的眼珠動了動,嚇得他趕緊收了手。 季羽緊閉著眼睛裝睡,可他心跳如雷,連手指都是抖的。 就如同那做賊被抓個正著的小偷一般,心虛害怕了。 他才閉上眼,安四卻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就見羽哥兒那如鴉翅一般濃密纖長的睫毛抖得像是蝴蝶的翅膀,眼皮下的眼珠微微動著…… 他的小夫郎這是醒了? 安四緊握著爪子忍著,才未伸手去摸季羽的長睫毛。 看了片刻,他也閉上眼睛裝睡。羽哥兒都緊張成這樣了,他就不要再嚇他了。 見身邊沒有一點動靜,季羽松了一口氣。 睜開眼縫看了一下,見安四睡得安穩,便輕輕地坐起來,穿上嫁衣。 他得起來了,喬嬸子昨日可說過了,今日得早起給安母敬茶,可不能起晚了。 他剛穿好衣裳,正要從安四身上爬過去,這人突然睜開眼睛。 見他撅著屁股、四肢著床懸空趴在自己身上,安四一愣:“你……作甚?” 季羽臉一紅,心慌不已。 他知道,在古代婦人或是夫郎要下床,是萬萬不可從夫君身上跨過去的,得從腳那一頭爬出去。 可他,不僅打算從安四的腰上爬出去,還被抓個正著,安四會不會生氣??? “我……我……想起床洗漱……” 安四自然知道他要起床,收起臉上假裝的詫異,嘴角不著痕跡地揚了揚,忍著笑一把摟著他的腰,將他抱下床,問道:“雞打鳴了沒?” 見他并未生氣,季羽頓時松了一口氣:“打過了?!?/br> 安四竟然不介意? 安四邊穿衣衫邊道:“那是該起床洗漱了?!?/br> 季羽心里記著柳夫郎叮囑的話,為安四打來水,還給他擰了帕子。 安四只愣了一下,然后輕輕笑了笑,坦然接過。 這事若是在季羽那個時代,必定會被人狂批,又不是奴婢,為何要做這些? 可入鄉隨俗,他既然已穿到這個世界,必定要遵守這邊的風俗。何況,他愿意為安四做這些。 安四洗漱完,竟然又打了一盆水,擰了帕子遞給季羽。 季羽詫異不已。安四可是個漢子,他還從未聽說過有漢子給夫郎或是妻子打水擰帕子的。 安四輕輕笑了笑:“快快洗漱,要去給母親敬茶了?!?/br> 季羽回過神來,連忙接過帕子洗臉。 正事要緊,這些小事……往后再說。 兩人出房門時,外面還未天亮,安四點了盞油燈領著季羽去了灶房燒水泡茶。 安四一個漢子,自然是不會做這些的,但他仍陪著季羽,搬把凳子挨著季羽坐著。 夫夫兩個擠在灶房,一個燒火,一個陪著?;椟S的油燈、噼里啪啦的柴火光照在他們微微帶著笑的臉上,溫暖又。 而這,正是季羽上一世憧憬的家庭生活。 不求轟轟烈烈,但求細水長流,但求和和美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