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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耳邊呆呆哄誘著他再吃一口的聲音,他深吸口氣,突然扭開頭不理會呆呆。 “主人?”呆呆以為他吃飽了,還有些茫然的靠了過來,端著勺子道:“就只剩一口了,主人再吃一口好不好?” 楚夭說不了話,就用行動反抗,扭開頭不去看他。 呆呆連著叫了幾聲,見楚夭一直躲著自己,當下就急了,急急忙忙的抱住楚夭的胳膊,讓他正對著自己,聲音無措又驚惶,“主人生我的氣了嗎?” 楚夭搖搖頭。 在呆呆松了口氣的下一秒又輕輕的哽咽了一聲,垂下頭去,任由眼淚打濕遮著眼睛的黑布。 他垂頭的角度恰到好處,既能讓呆呆看到他掉眼淚,又有一種躲避著呆呆的感覺。 果然,一見到楚夭掉眼淚,呆呆一下子急了,慌慌張張的就要給他擦眼淚,聲音甚至都急變了調,“是哪里不舒服嗎?!” 楚夭也不出聲,就是默默的哭,還躲避著呆呆的手,臉色蒼白了幾分,甚至連唇色都淡了下去,看上去更加憔悴。 察覺到呆呆的聲音已經徹底慌了神,他這才抬起頭,把嘴放在了呆呆的手邊,輕輕蹭了下,目的很明顯。 他要說話。 呆呆卻沒有回應。 以為呆呆這只傻狗又沒懂他的意思,楚夭看上去很生氣的再次扭開頭,別向了另一邊。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嘴在碰到呆呆手上的一瞬間,呆呆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段時間呆呆一直編織了一個美夢,夢里的楚夭不知道他撒了謊,他們還是像以往那樣相處。 他望著楚夭滿臉的眼淚,兩腮因為用力咬著牙關而微微顫抖,臉色陰沉難看,一雙獠牙危險的探出嘴角。 聲音卻依舊單純乖巧的道:“主人,我不懂你的意思?!?/br> 他犯了錯。 但他不能失去主人。 話音落下他端起碗站起身,確定楚夭還好好的被綁在床上,才轉身離開道:“但如果主人繼續哭的話,一定會哭壞眼睛的…那時候,我就把我自己的眼睛賠給你,好不好?” 楚夭:“……?”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臥室,關好門,上好三四道鎖,去廚房洗碗。 楚夭也沒想到都這樣了呆呆還聽不懂,他靠著床頭坐起來,仰頭思考了兩秒,眉眼稍稍的彎了彎。 不愧是他家呆呆,雖然呆頭呆腦的卻也不會簡簡單單的中計。 但誰玩心眼能玩過狐貍呢? 既然呆呆說他不懂,那楚夭就打持久戰,不吃飯,不出聲,就是低著頭哭。 如果呆呆要用傷害自己來威脅,楚夭立刻就停了眼淚,但是絕對不會多看呆呆一眼,把喪氣兩個字擺在了臉上。 每天每天都脆弱的縮成一團,毫無活力,似乎對周圍的事情都變得惶恐了起來,哪怕只是呆呆叫他一聲,都會低著頭發抖。 親昵過后,他也會緊緊抱著冒出的尾巴,大耳朵耷拉在臉的兩側,遮住了大半張臉,一動不動,可只要呆呆一接近,就立刻害怕的炸毛,蓬蓬松松的帶著怯意。 可即使這樣,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又會無助的靠進呆呆懷里,沖呆呆蒼白的笑一笑,然后在呆呆的懷里無聲的掉眼淚,一副把呆呆當成了一切,可又強忍著難受的可憐模樣。 對上這個樣子的楚夭,呆呆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被撕扯著似的生疼,心疼極了。 他很高興主人依舊能在每個夜晚依靠他, 但他的主人,應該像往常一樣高高興興的,不該這么難過。 掉了這么多眼淚,眼睛一定很疼的。 伸手摸著楚夭瘦弱的身上,他覺得楚夭好像又瘦了,尤其是看著自己寬大的手掌,越發襯得楚夭脆弱。 “主人,我該怎么辦?”他摸著楚夭柔軟的發絲,耳朵和尾巴都無精打采的耷拉著,縮成一團,牢牢的把楚夭藏在自己懷里。 裝睡的楚夭無聲的嘆了口氣,他也不想呆呆難過,但這時候不硬下心腸,呆呆是不會給他說話的機會的。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第二天的時候楚夭再次把嘴蹭在了呆呆的嘴邊,這時候的他看上去稍稍來了點精神,和前幾天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果然,呆呆心里的防線徹底崩潰,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這么想要楚夭高興。 哪怕他死掉,也希望楚夭能多笑一笑。 他知道主人一定討厭他了。 抿緊了蒼白的唇,他無聲的掉著眼淚,手指緊繃發白,猶豫的落在楚夭臉側。 如果主人開口第一句就是讓他去死,他也一定會聽話的從樓上跳下去。 主人,呆呆好想繼續陪著你,你能不能…多笑一笑? 仿佛走上刑場的罪犯,他弓下去的后背輕輕發抖著,心一橫,取出了堵在楚夭嘴里的東西,又一并解開了綁著楚夭胳膊的鎖鏈。 眼前被淚水淹沒一片模糊,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抽了抽鼻子,安靜的等待著楚夭的審判。 很快,楚夭的手撫向了他的臉。 然后從他身側走過去,下了地。 主人…果然不要他了。椒樘 呆呆這一刻只覺得腦子轟鳴作響,他想把楚夭抓回來,想生生的咬住楚夭的脖子,吃了楚夭,連血帶rou的把他咽下肚子。 也想聽從楚夭的話,結束自己骯臟的一切,哪怕用死亡,能換來楚夭記住他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