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弓蛇影
放蕩靡亂的場景未曾持續多久,高潮后的凌曼承受不住打擊,直接暈了過去,方便他們轉移陣地。她迷茫地躲在小隔間中,不知該為自己的劫后余生慶幸,還是任由恐懼和鄙夷肆虐于心。 怎么做,曝光他們嗎?遭受迫害的凌曼,事后什么都沒說,仍容顏光彩地亮相了自己的小提琴公演。 飯局上的另一撥人沒找到陰差陽錯躲在廁所的她,事后向田森追著討要說法,已然嘗到權名滋味的凌曼則迅速選擇和男友切段關系,自暴自棄地墮落為資本的玩物,美其名曰“明哲保身”。 昔日風光的田森不知所蹤,炙手可熱的小提琴手變成了青年女演奏家凌曼。 或許是未曾得手的贊助商們咽不下這口氣,聯合打壓了初出茅廬的她,抑或是倒臺之前的田森痛恨她的失蹤,讓他長久維系的利益出了岔子??傊瓦@樣得罪了昔日染缸一般的古典樂壇,空有專業知識,毫無背景人脈,只能任由宰割。 隱秘的權色交易很難露出馬腳,更何況是演奏界這樣散亂的圈子,沒有所謂的官方機構,她即使真能深入虎xue、搜刮證據,大抵也是投告無門。四處碰壁的年輕女孩徹底失去打擊報復的心思,本想就此歸家,做個普通的音樂老師,命運卻突發善意地拉了她一把,讓專情純樸的劉父出現在她的面前。 平心而論,劉父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雖不是科班出身,卻也懂得欣賞藝術。薪資剛到及格水平的他為新婚妻子加班加點,只想通過薪資的漲幅卸去家庭的壓力。她始終放不下公演的舞臺,他便陪著失眠的她,用溫暖的羹湯笨拙地傳遞著表達不清的鼓勵,也絕口不提頻次極低的夫妻生活。 誕下女兒之后,她瀏覽新聞,無意間瞥到音樂學院校長落馬的消息,才知道演奏界的改天換地。 又是善良的他,為這個家作出妥協。甘愿犧牲晉升的機會,只為準時下班接送孩子;祝賀她收到第一場復出演奏會的許可;凌晨開車去機場,對她臨時約見海外鋼琴家所以改簽航班的事毫無怨言… 結婚十周年紀念,他體貼地準備好燭光晚餐,溫柔而細密的吻落在她身上,衣衫盡褪,鼓脹的欲根已經抵在她如饅頭般飽滿的xue口,卻未探知到絲縷的愛液。 是她的錯。自從被迫旁聽了凌曼那場混亂的強jian,她就不受控制地抵觸后入這樣侮辱性極深的姿勢,完全沒辦法不產生聯想。 其實,他們的性愛從來就沒有順暢的時刻。凌曼的事給她造成不小的陰影,rou刃挺進時,她干澀得像個雛鳥,只有皺眉呼喊的痛苦,連哭也哭不出來。劉父哪里愿意為難她,大多數時候都自己解決。 神色怔忪的婦人如夢初醒,望著鏡中粉黛未施的容顏,有意識地抿嘴壓下唇邊的苦笑。 到底是她好福氣,過世的丈夫從未強迫,如今的霍珩對她也十分尊重,換做其他的女性,只怕得不到這樣漫長的耐心。 結婚典禮后,她就馬不停蹄地開始提前安排好的巡演,緊接的游學更是由霍珩全款出資。連霍宅,都只是入京時暫留了一個下午的她,和霍珩并未有過夫妻間早該發生的肌膚之親。 那么這次呢? 這間位于維也納市中心的套房是霍珩出差的固定居所,特別定制的床墊和寬闊明亮的臥室都決定了她不可能在他到來時獨占嬌榻。 大家都是而立的飲食男女,同床共枕,會發生什么幾乎不言而喻。 交代完航班起落時間的霍珩還沒等到對方的回應,就忍不住喉間的灼燒感,低低咳嗽了幾聲。估摸著自己此刻的身體還不能久聊,男人摁下床頭的小鈴,同妻子做最后的補充:“墨緋剛考完期中,她的成績似乎還是跟不太上,學校那邊已經給過承諾,會給她從學生會里安排優秀學生補課,你盡管放心。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去吃飯,公司那也還有待處理的合同?!?/br> “嗯,謝謝你還記掛著墨緋。如果她有不服管教的地方,你隨時告訴我,我會打電話和她說。你也記得按時喝藥?!彼膽B度向來是這樣事無巨細的,她已經將免提關閉,手拿著電話貼在耳旁,溫潤的嗓音也清晰不少。他那邊看不見這些,但她還是做了,只當是感激和尊重。 即將掛斷電話的霍珩稍稍側了點身子,沉靜如水的目光落在霍疏特意留下的公文夾上。 明黃的便利貼翹起一角,不太方便閱覽,他索性將整張簽紙撕掉,照著弟弟強調過的備注念:“按你尺寸訂制的衣服收到了嗎?我落地當晚會有人將餐席送到套房,你可以穿那條白裙子出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