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之四.你就是欠的
可能是因為酒精作用,也可能是因為吳日廷剛才的拒絕,溫若棠做了一場夢。 她夢到了高中時期,從她高一第一次見到他,一直到他們高三畢業的那段時期。 十六歲那年夏天,巷子里的驚鴻一瞥,給了她瞬間卻永恆的畫面。 某日深夜,溫若棠因為嘴饞出門買了點宵夜,打算帶回家跟溫若棲分著吃。 她在走過每天必經的那條巷子時,她隱約發現了點跟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今天怎么忽然有貓叫聲了?記得附近有戶人家不喜歡貓,常常把貓給趕跑。 不過,溫若棠也沒多在意,提著裝有小籠包跟冰豆漿的塑膠袋就要繼續往前走,這時,一道黑影倏地從一旁竄出,她一個激靈往后退了幾步,踉蹌了下就要被絆倒,手里的塑膠袋更是差點不受控制地飛出完美拋物線。 溫若棠忍不住驚叫,手上卻忽然覆上一層暖意,背后也被一股力量給撐住。 她側首,對上身后那男孩的雙眸,她頓時回過神來,待站穩后,她低聲向他道了謝。 因為有他的幫忙,她才沒有摔個四腳朝天,宵夜也得以保住,可她卻覺得自己狼狽得丟臉,沒敢再抬頭看他。 直到他抱著貓走遠,她才抬起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許久未回神。 就是她剛才回過頭瞥的那一眼,在她的青春里劃下了一道若隱若現卻難以忽略的一筆。 儘管當時天色太黑,讓她沒能看清那個男孩的長相,她卻還是一直記得他。 高二開學時,溫若棠的座位被分配在第二排的第五位,因為位置偏后,她只需稍微轉個方向,就能把教室里的狀況大致看清,就是這么巧,她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 就在她盯著那熟悉的背影發愣時,隔壁班的一個男生跑來找他,男生在教室門口用宏亮的音量喚了他的名:「吳日廷!」 「干什么?吵死了,怕別人不知道我的名字嗎?!贡粏咀鲄侨胀⒌哪猩鷽]好氣地從座位上起身往門口走,溫若棠的目光就這樣毫無預警地撞進少年明朗的雙眸中。 「剛好讓你們班的新同學認識你不好嗎?」男生笑嘻嘻地,下一秒就慘遭吳日廷攻擊。 方才吳日廷只是剛好跟溫若棠對到眼,不到一秒就移開了視線,可她的心跳卻久久不能平復。 是他,那天在巷子里幫她的人,就是他。 溫若棠很肯定,非??隙?,當時那男孩的眼睛,還有意氣風發的背影,早就深深刻在她心上了,所以她絕對不可能認錯。 「話說吳先生,你再不來練習,絕對會被教練虐慘?!?/br> 吳日廷聽了這話,不怕反笑,漫不經心地反問:「我不去他不就沒機會虐我了嗎?!惯@話說是肯定句也不為過,算哪門子問句。 「你就是欠的,哪天教練親自到你們班來抓人?!?/br> 「有本事他來啊,高二課業加重,下禮拜搞個什么開學考,我他媽根本讀不完,哪有時間去練,況且我又不是正式球員,沒必要?!孤犕晁脑?,那男生居然被說服了:「好像也是,但教練好像很想讓你出現?!?/br> 「……他不會想讓我上場吧?」 后來他們好像還嬉鬧了會,但溫若棠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那上面了。 她只是想著,居然這么巧,和他同班了。 高二上學期,吳日廷跟溫若棠的互動少得可憐,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外,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對話,直到某一堂呂思玲的實驗課。 「這次分組由我來分,免得哪一組特別搞怪?!拐f完,她還刻意看了吳日廷跟簡敦弘那群男生,原本在吵鬧的他們瞬間掛上了官方微笑:「老師,我們很認真做實驗欸?!?/br> 「是嗎,那我怎么聽說某些人上週差點把程瑞老師的實驗室給燒了呢?」呂思玲皮笑rou不笑,吳日廷瞬間打了個冷顫:「老師,那就是個意外?!?/br> 看幾個男生依舊嬉皮笑臉,呂思玲也沒生氣,笑罵了句:「你們就是欠的?!?/br> 聞言,埋首填寫教室日志的溫若棠嘴角不禁一抽。 就是欠的,這句話拿來形容吳日廷確實吻合。 呂思玲在黑板上寫好了分組名單,溫若棠迅速瀏覽過去,找到自己的名字后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往下看,在看到吳日廷名字時,她微微瞠目,隨之而來的是絲絲愉悅。 其實當時她不太明白那個愉悅是為了什么,直到后來,她發現自己早就暈他暈到下不了船的時候,她才恍然大悟。 「欸溫若棠,我出去一下,待會老師問說我去哪,就說我去廁所?!箙侨胀⒌膶嶒炚n座位被分在溫若棠正對面,他在跟組員討論完實驗流程后忽然站起身,對溫若棠說了這段感覺就沒好事的話。 「如果要去熱食部的話,順道幫我買杯無糖奶綠,放我座位上?!箿厝籼碾m然錯愕,但她依舊很自然地應對。 吳日廷瞪大雙眼,壓低音量問:「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熱食部?」 溫若棠聳肩:「猜的?!?/br> 那個時候吳日廷沒有多馀的想法,滿腦子都是自己的午餐,于是答應替溫若棠帶杯飲料,之后甚至沒讓她給錢。 「就當你幫我掩蓋罪行的酬勞?!?/br> 可惜,自從實驗課結束后,他們的互動也跟著歸零。 他對誰都這樣,如果今天跟他同組的是別人,那他一定也會這么做。 是啊,他一直都是這么陽光的人,不管在哪個群體都能混得風生水起,就算跟那些平時沒什么交集的人也可以。 他可能生來就是適合交朋友的人吧。 高中時候的溫若棠討厭一切多馀的社交活動,只喜歡待在自己熟悉的圈子,所以,她沒有選擇可以擴大交友圈的社團,而是選了一個對升學有幫助的學習性社團。 就這樣,她錯過了一個能跟吳日廷變熟的機會。 高二下學期,因為干部的緣故,溫若棠跟吳日廷之間的對話稍微增加了點,但他們依舊只是同班同學的關係。 他被班上幾個兄弟推上去當了班長,而她因為教室日志寫得好,又深得老師喜歡,被同學們推薦繼續擔任副班長。 「吳日廷,等下集會,你要記得帶隊喔?!拱嗌萧[哄哄地,根本沒什么人理會廣播內容,調皮一族吳日廷更不可能會在意,所以溫若棠很有自覺地走上前提醒他。 另外,她也有點私心,她承認。 「好好好,謝謝你提醒我?!乖捯魟偮?,他又接著朝大家吼道:「喂!閉嘴啦!通通滾出去排隊!」 一向喜歡跟朋友斗嘴的他,跟她說話時總是彬彬有禮,這多少讓她覺得有些落寞,因為這代表,他從沒把她當成朋友。 「欸吳日廷,你這分數把你沒讀書的事實完美展現出來了?!?/br> 一日,溫若棠偶然聽到了班上某個女生跟他的談話。 「你吵屁,你不也什么東西都沒看嗎,還敢說我?!?/br> 她羨慕,她當然羨慕,何嘗不羨慕呢?可以這么自然地和他互相調侃,可以這么自然地走在他身邊。 三月初迎來了高二生的第一場模擬考,溫若棠的成績很穩定,這次??家矝]有任何意外,吳日廷因為寒假玩太瘋,??荚业脧氐?,但他看起來不太在意。 「吳先生你這樣能考得上大學嗎?」 「這才第一次??级?,搞不好我正式上戰場考得比你還好?!?/br> 。 哇歐,不知不覺存了三千多字的稿,打算繼續存,然后慢慢扔出來。 好想拿這本去華賞,但可惜開書時間不對(嘆氣 今天先更這本,這個端午連假估計還會有一更,然后另一更留給硝煙(實不相瞞我硝煙有一咪咪卡了正在排解中) 先預祝各位端午愉快! 夏天了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