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她真相
“行,你不想我管你,我可以不管。以后,除了錢,凡事你都得自己為自己承擔?!绷栌X平靜地說完這段話,渾身仿佛卸下一道無形的牢籠。 他曾經有很多更好的工作機會,但因為不能讓未成年的凌子昂一個人,不能離開重慶只能遺憾推掉。 或許凌子昂的性格和他的過分付出有很大關系,他只不過是哥哥,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又當爹又當媽,犧牲型的付出和嚴禁的管教給年幼弟弟施加太大壓力。 他的人生不應該和凌子昂捆綁在一起,凌子昂也是一樣。 凌覺放松了,屋子里的氣氛卻濃郁地緊滯起來。氧氣好像也變得很稀薄。 施棠月挽著他的胳膊,不理解好好的兩兄弟怎么突然像隔了一座山一樣疏遠。 凌子昂身上那層堅硬的刺默默收回去。凌覺不會說賭氣的話,所以他知道他是認真的。 可是,這個改變的契機是因為一個女人,一個他也感興趣的女人。 凌子昂心情復雜。 晚上十一點,隔壁房的床又開始晃動。仔細聆聽,偶爾能聽到施棠月壓抑的嗚咽喘息聲。 戰況很刺激,聽起來像單方面的凌虐。然而凌覺不可能像他一樣心思歪曲,他可能只是做得很動情賣力。 床上躺著的人,因為性格容貌,或者說因為“哥哥的女人”這個身份,對凌子昂來說像有魔力一樣吸困著他喪失理智。 可是連凌覺都危險,他又有什么競爭力。 今天凌覺的話深深刻在他腦子里,他總覺得,說出這話的他在背后隱藏了什么。 凌子昂莫名想到高一時音樂班的老師對他說的話。 老師說他很有天賦,無論唱歌還是樂器都是天才,如果能去好一點的藝培機構報班,考個好音樂學院很有希望。 可是,那種培訓和上幾節興趣班完全不一樣,一年十萬,錢從哪兒來。 未成年打工一天只給五十塊,他只能望洋興嘆。 這個深夜,兩個姓凌的男人都因為現實問題心情沉重,低沉的情緒發酵,連欲望都被包裝得悲壯。 做完后,凌覺第一次趴在施棠月身上,頭擱在她頸窩。 施棠月配合地圈住他,兩只手掌都貼在他清瘦堅硬的脊背。 她并不清楚他心里裝了什么,只以為是江承給的打擊。她心一軟,忍不住安慰他:“沒事啊,我能掙的。錢要那么多干什么,夠用就行?!?/br> 但困擾凌覺的不是這個。 他這幾天不知道想了幾百上千次該不該告訴她。今天和凌子昂說開,這事兒更不由他控制。 如果為凌子昂考慮,他需要瞞著她。但為了施棠月好,他應該告誡她。 “寶寶……”凌覺嘆口氣,“子昂他對你不一般,你要警惕他?!?/br> 萬萬沒想到凌覺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施棠月驚詫:“???他其實沒怎么欺負我啊?!闭f完,她回味他為難的模樣,有了聯系,磕磕巴巴道,“???不是吧……” 凌子昂只有上周末在家的時候她們兩個人有點交集,施棠月對他的印象只是一個性格不怎么好的英俊少年,完全沒法接受他覬覦自己的事實。 難道是因為剛性成熟的男人心動閾值比較低嗎? 她愣神,和表情凝重的凌覺對視半晌,對今天下午突然發生的離奇爭吵隱隱有了點猜測:“你們……不會是因為我吵架的吧?” 凌覺點頭。 不過他和凌子昂的家庭關系早已是搖搖欲墜的危墻,施棠月的出現只是恰好讓兩人無法共存的矛盾點。 對于凌子昂沒來由的惦記,凌覺初時還很不能接受,想通以后又覺得并不奇怪。感情和情緒從來都相互糾纏影響,凌子昂性格別扭,會把注意力放在他喜歡的人身上,大概是競爭情緒在作祟。 事事都想超過他,想擺脫他的控制。 一想到被未成年盯上,施棠月渾身發毛,凌子昂捉弄她和她爭吵的情景一一浮現。 她有點怕再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