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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抱著頭盔推開車門,車后托著長長的剎車痕跡,車前寸許,是斷臺下的賽道。 原本在看臺上的觀眾朝著這邊蜂擁而來,田園遠第一個沖到他身邊,身后跟著他的朋友們。 大家圍著他靜了兩秒,田園遠第一個伸手撈起他的胳膊,其他人緊隨而至,一起托舉將他拋向空中。 勝負顯而易見,慶祝與歡呼都是沈星淮該得的。 韓絮的車就停在旁邊,與沈星淮的車錯開了半個身位,明顯的距離差距,已經宣告今晚的贏家是沈星淮。 韓絮還坐在車里,雙眼死死地盯著被人群簇擁的沈星淮,帶了一晚上的偽善面具在此時被撕破,他裝不下去了。 剛剛越過測速區,駛向斷臺平行道那一段路,他承認自己怕了。 看著前方斷臺齊刷刷的邊沿線時,他身上瞬間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他不敢再向前,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逃離。 他想不通,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十幾歲接觸賽車,近十年的經驗怎么會輸給一個第一次走進賽場的人。 最讓他沮喪的是沈星淮不是憑運氣贏了自己,他有絕對精準的判斷和高超的駕駛技術。 摘下頭盔丟在一旁的副駕上,韓絮幾番深呼吸,才推開車門。 他走下的車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不僅沈星淮記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記得他們之前做的約定,如果沈星淮贏了,他就要把賽場作為禮物送給沈星淮。 韓絮很清楚所有人看著自己的意圖,他們在等自己開口。 他明明又悔又恨,但又不能表現出來,今晚他已經夠丟臉了,不能輸了賽場,還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輸不起。 他努力牽起嘴角,露出與神情極不符合的苦笑:星淮,這賽場現在是你的了。 第18章 說出來 原本只是想看一場比賽,卻得了個賽場。 決賽結束后,沈星淮邀請田園遠和其他朋友們出去小小的慶祝一下。 同樣是昨晚的酒吧,也還是昨晚的那群人,但他們坐在卡座上表情神態卻與昨天不相同。 個個挺直腰板,雙手放在膝蓋上,坐的規規矩矩。 一群人中田園遠最為拘謹,頭也不敢抬,還一個勁兒地往旁邊人的身后蹭。 沈星淮放下酒水單,掃視一圈:你們是來上課的嗎? 胡說!這群混世魔王上課時才沒這么聽話。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他旁邊的位置。 葉修忱懶散地靠著沙發,胳膊隨意地搭在扶手上,神態很放松,意識到其他人都在看自己,回給他們一個漫不經心的眼神。 沈星淮覺得瘋批今天沒問題,神情很隨和,態度也很友好:都別干坐著了,喝酒啊。 他的這個提議很棒,眾人幾杯酒下肚,氣氛變得輕松起來,在酒精的作用下膽子也大起來。 昨天沈星淮一個人來的,又有田園遠攔著,滴酒未沾。 但今天的情況就不一樣了,他是今天的主角,有人提杯敬他,身為正牌男友的葉瘋批只在一旁看著,并沒有阻止,沈星淮本人也很大方地舉杯。 一來二去,酒喝得有點多了,沈星淮臉頰微微泛紅,呼吸也比平時重了些,放下酒杯,后仰半躺在沙發上。 他眼神透著醉意,不似平常那樣明亮靈動,視線落在一處,直直地望著,好半天才會眨一下眼睛。 其他人還在玩鬧聊天,沈星淮覺得自己現在的反應有些跟不上他們的動作,看著看著覺得累,轉了頭,看向身旁靜默無聲的葉修忱。 從進酒吧起,葉修忱基本沒說話,就那么坐著,像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 可能是沈星淮醉了的原因,自己體溫升高,連帶著看葉修忱也有了溫度,今天的他不冷。 還沒看夠嗎?葉修忱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 沈星淮不知道自己在酒精的麻醉下,是一副怎樣的模樣。 懵懵懂懂的眼神盯著人家,雙眼不自覺地生出繾綣,長了勾子一樣,抓著人不放,看得人心癢。 葉修忱那樣冷心冷情的冰塊,也被他盯得敗下陣來,不得不得出聲打斷他的視線。 沈星淮長長舒口氣,醉了的聲音軟綿綿的,帶著發顫的尾音兒:哥哥,我困了。 說完身子一歪,滑向男人,腦袋瓜剛好靠在其肩頭上。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時間的確很晚了。 葉修忱僵直背挺了會兒,發現某人還在靠著:起來,回家。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尤其是比賽時沈星淮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的狀態下,現在放松下來,覺得非常累,整個人都懶懶的:不想動。 葉修忱瞥了眼還在瘋玩的其他:我們先走了。 其他人看看沈星淮的狀態,紛紛點頭。 葉修忱推推某人,示意他起來。 某人磨蹭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提前和司機打過招呼,他們結完賬出來時,車子就等在酒吧外。 凌晨的街頭比白日里冷清了一些,車里也很靜,沈星淮坐在車里,不想動也不想說話,頭倚著玻璃,眼睛看向窗外。 沈星淮。葉修忱的聲音打破安靜的氣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