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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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炮會臨期,各大社團為了在這一盛會上奪取象征實力又意義重大的丁財炮,都忙著絞盡腦汁招攬能人猛將,虎視眈眈。 洪興的陳浩南被蔣天生委以重任;和記由立花正仁領導奪魁的同時,要把之前巢皮刺殺自家龍頭的這筆賬一起清算。門生遍布全港的條四派出最能打的文龍帶隊,另附十九名猛將隨從,對丁財炮勢在必得;福義興拉來了一名女將攀角龍媚媚;就連四大也請來了大名鼎鼎的賊王葉繼歡,也想染指丁財跑。 而原青男的算盤,則是打算在花炮會上一舉殺死立花正仁。 船壓過水花,從尖沙咀碼頭開往長洲,烏鴉站在甲板上,一手撐著欄桿,面向水面,一雙鷹眼隱藏在墨鏡后,不知道在想什嚒。 亞佐尋到甲板上,看著他的背影,躊躇著要不上前。托大佬的福,這樣的盛會里,東星卻在一眾來勢洶洶的社團中,顯得格外清閑。 烏鴉警惕性一向很高,察覺到身后有人,便轉過身來,“點?” “大佬,都安排好咗,基本每個地方都有我們嘅人?!?/br> 起先他還不懂,為什嚒平常向來張揚的烏鴉在這種活動里會那么低調,后來事實證明,東星作為贊助商之一,安插眼線或是私下收賄都無比方便。 那男人點點頭,又問,“她人呢?” 問的自然是黎式。 “喺船艙里?!?/br> “還在生氣?” “這我唔知咗,大佬可以自己去睇。冇事交代嘅話,我走先?!眮喿粽f完就轉身下了甲板。 烏鴉轉回身,依舊看向寬闊的水面,對于縮在房間里的某個女人,是又好笑又無奈。因為好說歹說,她還是不樂意陪去長洲,他就也懶得再多費口舌。 直接從家里扛出來塞進車里,捷豹一路飆到碼頭,又扛上船,容不得她說不。這方法雖然高效快捷,但會面對黎式的黑臉,也是肯定的。不過想想,他吃的黑臉還少嗎,真不差這一次。用她的話說,人唔要臉,天下無敵。 雖然把黎式帶去了長洲,但就像他之前設想的一樣,并不打算讓別人知道東星烏鴉身邊有個女人。這為己為她,都好。 烏鴉把她安排在醫護人員的隊伍里,白天黎式跟著護士正常上班,只是沒有人會真的去差遣她,到了晚上,會有他手下的人接她離開醫療所?;ㄅ跁缁鹑巛?,根本不會有人閑心注意到一個護士身上。 一個年輕的女人領著黎式進更衣室,給了她一身護士服,“亞佐哥都同我交代過,你唔駛太擔心。今日你只要留喺醫療所里就好,唔會有畀你犯難嘅工作,明日開戰后要去場地上做醫療預備,你也只要跟住我就好?!?/br> 縱使黎式再不愿意,但都被帶到了這個地方,也只能配合行事。畢竟,這塊地盤現在可都是被黑道的人霸滿,她可不想節外生枝,碰上什嚒爛事。 “好嘅,多謝你。請問點稱呼?” “叫我艾米就好。反正就那么幾天,好快就過去,唔使擔心?!?/br> 黎式沒問出口,其實心里很疑惑,為什嚒看起來那么年輕時髦的護士小姐會是黑幫的人,這年頭做護士不比行黑道來的好嗎? 艾米好像看出她心里在想什嚒,笑笑道,“你可別誤會,我可唔是太妹。我系正經護士來的。亞佐哥出錢,我幫手,就咁簡單?!?/br> 也對,誰說黑幫就一定是打打殺殺,用錢解決問題,這一條,世界通用。 簡單的白色護士制服穿在身材凹凸有型的黎式身上,硬生生的多出些撩人的性感來。艾米站在她身后,幫她把一頭長卷發束起,嘖嘖稱贊,“幸好你唔系真護士,身材咁好,來揾你打針,恐怕都唔真嚟睇病。我如果系男人,我都心動?!?/br> 她被說的臉紅,“冇更大一號嗎,看著怎么” 怎么咁不像良家婦女 “我覺得好合襯啊”,艾米捂著嘴笑,“我就準備了這一套,要多沒有了咯?!?/br> 工牌扣好,黎式正式上崗體驗白衣天使。她的工作很簡單,基本就是登記病人信息,還有統計藥品和針劑之類的。坐在電腦后面,就像個文職。 臨近中午,醫療所里的人逐漸變少,艾米結束急診室里的工作,收拾了一下走過去,靠在黎式的電腦桌前,笑著問,“黎小姐,一齊食餐中午飯?” 黎式看了圈空蕩的大廳,搖了搖頭,“我先唔去咗,這里冇人不太好,我等大家返嚟咗再去食?!?/br> “你知唔知邊食飯?” “???”她愣了愣,“唔知?!?/br> “咁你點自己去?”艾米笑道,“你真系敬業呀,扮得好好。既然這樣,你就安心在這坐啦,午餐系雞rou叁文治同咖啡,我幫你帶一份返嚟?!?/br> “咁多謝?!彪m然覺得有麻煩到別人,但放任衛生院沒有人也確實不行,她只能點點頭。 艾米走了有十多分鐘,黎式打算暫時關了電腦,收起文件整理桌面。突然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急急忙忙沖進了醫療所,看到正要起身離開的穿著護士服的女人,馬上跑過去抓住她的手。 黎式被這莫名出現的人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拖著自己手臂的,是個看起來年紀偏小的女孩,說的是日語,語速又急又快,她一個字也沒聽懂。 “Excuse me, you speak English ?” 女孩愣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了聲Yes。 不過很明顯,她的英語并不好,在磕磕絆絆的交流中,黎式大概理解過來,女孩侍奉的女主人突發不適暈了過去,手足無措下來請大夫??蛇@個時間點,只有她這個假大夫,又不會真的治病。 不過,她也真的怕耽誤什嚒,當即打了電話去餐廳給艾米留言,自己先跟著求助人過去看看情況,讓艾米趕緊趕到。 那侍女領著黎式來到一座木屋前,門口站著兩個高大的穿著和服的保鏢,好一番溝通后才肯放人進去。推開兩扇門,她隱約看到床上躺了個女人,面朝窗外,背對著看不清臉。 原來在身邊站著的侍女趕忙上前關切,這幾句對話,黎式用她淺薄的日語基礎倒聽懂了,大意是問什嚒時候醒來的,還有哪里不舒服,已經請來了護士等。 床上的女人終于轉過身來,看向站在床尾的黎式,對視后直接認出了彼此。竟然是德川由貴——那張美麗的面孔見過一眼便不會再忘。 由貴面色發白,看見她嘴唇微微在顫,顯然也是記得她們曾經見過面。 “怎么是你?” “我”黎式不知道該怎么解辯白自己這一聲護士服,便直接選擇不解釋,“別擔心,我的同事已經來這里的路上了,夫人,您哪里不舒服嗎?” 德川由貴也沒有多問,禮貌地一笑,“我無礙的,麻煩你跑一趟了?!鞭D頭換了日語對侍女說道,“十香,送護士小姐回去吧?!?/br> “可太太您明明痛到暈過去了?!笔膛畵u搖頭,一臉急切。 既然痛到暈厥又怎么會沒事,黎式也皺著眉道,“夫人您還是檢查一下吧?!?/br> “沒有這個必要”,德川由貴語氣雖然溫柔卻也堅決,說什嚒也不接受檢查,“多謝護士小姐您關心?!?/br> 患者再叁堅持,自然也不能強求。黎式打算告辭的時候,突然又被德川由貴喊住?;仡^看去,面色撩白的她,眼睛里分明是有淚,雖然在微笑,但神情是那么的悲傷。 “紀子她還好嗎?”一如她們第一次在粵式酒樓見面的那樣,開口問的就是草刈紀子。 “她很好”,黎式考慮再叁還是沒有把紀子也在香港的事情說出來,只道,“她說,她很想你?!?/br> “多謝?!?/br> 說完這兩個字,德川由貴便又把身子背過去看向窗外,任憑眼淚留下。 一個女人,無比美麗,卻又如此蒼涼。像極了白頭富士山下的,那正在凋敝的櫻花。 黎式在心里嘆了一口氣,走出門正好碰上背著急救箱趕來的艾米。 “患者點???” “應該系冇事”,黎式心頭開始縈繞著一股奇怪的感覺,“患者已經醒咗,但拒絕醫療檢查,話自己無礙?!?/br> “都暈倒又點會無礙”,艾米也覺得這家的夫人很奇怪,不過也沒說什嚒,畢竟病人拒醫對做這一行的來說也算挺常見,“可能有什嚒不為人知嘅理由吧?!?/br> “是啊?!辈恢罏槭矅?,黎式總覺得在這里能見到德川由貴不是偶然,突然的暈倒也不是偶然。 預感告訴她,她應該去做些什嚒。 大戰前夜,在一塊滿是古惑仔的地皮上,很難沒人惹是生非。不過,這些和黎式都沒有關系。就像坐著現代科技下產生的鐵皮車,穿梭在原始的雨林中,危險叢生卻與之無關,格格不入卻穿梭其間。 亞佐開著車,把黎式送到一樁隱藏在樹影間的小別墅前停下。 她下車前,又回過頭來對身后人說道,“亞佐哥,拜托你了?!?/br> 夜色把他的神情掩蓋,只能模糊看出他點了頭,說,“我應承你嘅事,一定會做到?!?/br> “多謝?!彼铝塑?,推開門走進了另一個男人的統治地盤。 我回來啦~多謝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