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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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式上完春節前的最后一節課,和Dr.關互道了新春愉快和再見,抱著書走出教學樓。 “Ristina式!” 黎式腳步突然一頓,是誰在喊她?在香港的地界里壓根不會有人這樣喊她,只有在英國才聽得見。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熟悉的明麗面孔出現在她的視線里——竟然是草刈紀子?! 她怎么會在這?又怎么會出現在港大的校園里?那一瞬間,黎式有些晃神,舊友相隔、重聚不過幾個月,卻已如離間多年,不禁生出物是人非的悲情感觸。 草刈紀子在向她招手,還不等有回應,就小跑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喜悅的聲音里沾染了些哭腔,“我終于找到你了我的Ristina” 找?黎式被她的情緒所感染,說話也帶上點顫音,“你一直在找我?可你怎么知道我在香港?” “是啊,我真的找了你好久”,紀子用力的點點頭,“當初,你一連不見了好幾天,我就察覺到不對勁。我去過問青木叔叔,他告訴我說,那天華人街有暴亂,我就更加肯定你出了事。后來我去荷蘭,找到了你外祖父,再三懇求下,黎公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說你被黑幫綁架到了香港”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是我都是我的錯如果那天我沒有多事讓你幫忙去青木叔叔的店里捎帶東西,你也不會被黑幫綁架對不起式對不起!” 黎式聽著草刈紀子回溯往事,不知道為什嚒,被命運捉弄后的無力自嘲比哀傷來得更快些。悲觀點想,可能是因為,這幾個月以來,她的眼淚早就流完了吧。 她張了張口,根本說不出半句責怪的話。自己的人生豈是在華人街那夜逆轉的,她很清楚,早在89年的那個陰暗的后巷,在那個垃圾桶里,第一次遇見那個男人起,命運的齒輪就已經開始相錯了。后來的,只是一環錯一環,循環往復,再難回轉。 抬手抹掉紀子臉上的淚水,黎式沖她笑了笑,“不要自責,紀子,這件事與你無關?!笨此€是眼淚欲泫,就試著轉移話題,“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你來香港,是有特別的事?對了我亞公外婆呢,兩位老人家還好嗎?還有我阿妹,我失蹤后,她怎么樣了?” “黎公很好,不過” 紀子的眼神有些躲閃,有些話她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可她抵不過黎式那無比渴切的眼神,就只能把荷蘭和英國的情況都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黎式因為謝聚被東星綁架到香港,這里面大大小小的事,全知情的只有黎公一人。他老人家身體如今沒有什嚒大礙,只是少些了精神頭,越發給人垂垂老矣的凄涼感。外婆自三年前黎家慘案發生后,就因為打擊太大,患下了一種心理疾病,失去了所有記憶,除了黎公,也不再認識任何人,這些年都住在寺廟里,跟著高僧修行,一心認佛,不再過問人間事。 從前,黎式經常去看她,可外婆卻只會指著她,問丈夫——她系邊個?那個時候的黎式是很難過的,但還是會藏住眼淚,拿出笑臉,一遍又一遍的說——我系你嘅外孫女小式啊。 現在的黎式沒辦法再出現,可每次黎公去廟里看望時,她還是拉著丈夫的手問,只是話語變成了——嗰個女仔點冇嚟? 黎公問,邊個女仔? 外婆就說,系又乖又靚嗰個啰!咁好嘅姑娘,我要是有個仔,一定討她做家嫂(兒媳)! 她好像記得她,可卻又不太記得。 而黎仰,亞公沒有把黎式的去向告訴她,當初全家被害,如今家姐被擄,她年紀還太小,還是不要知道太多世界上陰暗的事情為好??鞓返淖x書、長大,就是黎公最大的心愿。也幸好,黎仰現在還在讀高中,住在學校,影響不大,只是沒了黎式的看管,姨夫謝連賓成了唯一在英的監護人,這總不讓人太放心。不過好在黎公說,會經常去英國顧及一二,加之黎仰快考大學,之后讓她入讀荷蘭的大學,這樣來往照看也會更方便些。 世界軌轍向前,沒有她,別人的人生,也還在繼續。 就像當初她18歲時,父母幼弟都離世,上留老弱,下留幼妹,本以為沒了母親的庇護會堅持不下去,最難最苦的時候,她也曾想過自殺,一死了之,萬事皆罷??伤植桓?,不是怕死,是怕身后的人會更艱難。 倫敦天寒地凍,浴室熱氣升騰,她揾著刀片用力下去,血流出來些許,手又收了回來。 人沒死成,就更多出了些活著的勇氣。終于日復一日,一捱二捱,終于捱過了最難的時光,把一個家重新挺立了起來。 紀子說,現在正是假期,就回了日本,知道黎式在香港后,說什嚒都要來找她。 “可你怎么知道我在港大?” “是你外公告訴我的?!?/br> “亞公?可他又怎么會知”自己剛剛入學讀書沒多久,香港和荷蘭相距千里,他老人家沒理由知道這樣的近況。 “黎公說,自你消失不見,他心急如焚,后來知道你被綁架,便更加寢食難安。后來,不知道從什嚒時候開始,有人會每隔一段時間給古董鋪子送去包裹。包裹里除了寫著你近況的書信,還有一些現金。那些人你外公不認識,但他們黃皮膚,講粵語,混道的氣質很明顯,看得出,是駐荷蘭的香港黑幫?!?/br> “什???” 說不吃驚,那是假的。紀子可能猜不到,但黎式稍微想一想,就立刻明白過來,這些事情都是誰讓去做的。東星在阿姆斯特丹的大半地盤都是那男人打下的,派人做這些事,輕而易舉。 “怎么了?”紀子見她很少有那么夸張的表情,問,“你是想到什嚒了嗎?” “沒什嚒”,黎式搖搖頭,她的心有點亂,對著紀子,也并不想說太多有關那個男人的事情,“你是一個人來香港的嗎?現在住在哪?” “我”草刈紀子有些猶豫,“我其實是和朗哥一起來的,只不過不過現在幫會的人也在香港,他不能泄露行蹤,是匿身來的?!?/br> 關于她的家族,紀子從不愿意多說,但黎式也大概知道一點,她口中的朗哥,應該就是草刈家族的長子,草刈朗,年紀輕輕坐住幫會二把手的位置,也算實為不易。 既然她不愿意多說,黎式也不會多問。只不過什嚒日本幫會現在會在香港?她總覺得耳熟,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具體名字。不過,她也不會想打聽這些,家里那個行黑的已經夠混蛋的了,這些灰色地帶的生意,她一個字都不想多了解。 二人出了學校,找了個咖啡廳,坐下來好好地聊了會兒。草刈紀子還沉浸在好友重逢的驚喜里,向黎式感慨說,自己過去已經失去了一個好朋友,無論如何都不想再失去她。 黎式一下子就又想起來她曾經見過的德川由貴,也記起來,由貴讓她轉達對舊友的歉意,但是看著近在眼前的紀子,她不知道這句道歉,是不是應該說出口。 不說,或許有關于德川由貴,將永遠是紀子心里的一塊血痂;可若是說,不知道這句話,對紀子來說,是真心的寬慰還是舊友的訣別。黎式判別不出,幾番糾結,等到草刈紀子留下住址,二人分別時,這句轉述也沒能說出口。 看著她遠走的背影,黎式嘆了一口氣,轉身去取車?;蛟S是天注定,這不是一個好時機。 開車回去路上,她腦子里還在回想紀子給她帶來的巨大信息量。 一瞬間里,她突然想起來家里男人放在過桌子上的一份文件。他從不讓她看有關于社團的東西,當然,她也不稀罕去浪費這種精力。而自從上次關于細細粒全家被殺的事情跟他吵過架后,他更是連堂口一分一毫的工作都不會帶回家。要不是她在收拾家務,也看不到這份被他忘在元朗公寓的文件。 幾番飛速思考后,她終于得出結果,草刈紀子口中的幫會,應該就是正在香港盤踞的山口組。那么紀子她是山口組組長的女兒?!如今橫行霸道于港街的原青男,就是紀子父親手下的第一大干將那德川由貴 原來,一切近在咫尺。兜兜轉轉,世界像是個圈,人人關聯。 那一刻,黎式好像終于明白她們二人的心結所在,但再深入一想,卻又不太明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嚒,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她回到元朗停下車的時候,下意識抬頭看,竟然見到家里的燈已經亮起,黎式這才想起來時間,一抬腕,六點半?! 太久沒有見到過去的朋友,有了話題一聊,就把時間忘記,更把那男人在家等著吃飯這件事丟到九霄云外。 果不其然,一打開門,就看見社團大佬坐在沙發上,黑著臉看著她,神情可怕,隔著數米都能感受到他的怨氣,仿佛下一秒,一把西瓜刀就要抽出來砍人。 但也不知是相處久了,還是被他迫害習慣了,見他這幅樣子,黎式也沒有多在怕。放下包,挽了挽袖子,直接進了廚房洗手擇菜,對于在沙發上無比哀怨的某人,選擇直接無視。 還是那句話,要比耐心的話,她自認,從未輸過誰。 唱大戲前總要聚好所有人 「第一卷」完結倒計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