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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與純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會這么想不難理解。只是蘇與純畢竟不是他肚里的蛔蟲,一些他不曾表露過的心思,蘇與純也猜不到。 他還不知該怎么解釋,便說:【你別多想,要不是遇到他,我到現在還不能說話】 蘇與純剛打完你真想氣死我,下一秒又激動了:【你能說話了???】 【嗯】蘇硯清了清嗓子,他是昨天早上洗漱時發現聲帶恢復了,和以往每次一樣,剛恢復時都很啞,還不太適合開口。 【太好了!】蘇與純連發了三個哭泣的表情,【你這次都失聲大半年了,你跟DR.Kent說了沒?找醫院做檢查了嗎?】 不想她擔心,蘇硯道:【做了,沒什么大問題,這幾天弄壞了兩部手機,我還沒找她】 【到底是怎么恢復的?】蘇與純深知他這個病的復雜性,壓力大了就容易無征兆失聲,想要恢復也沒那么容易。 蘇硯自己也不能確定,但是應該跟在烏鎮差點迷路的經歷有關。 當時他真的心慌了,害怕不能說話的自己在夜深人靜的古鎮巷子里迷了路。紀乾未必會發現他不在,其實不止紀乾,當時蘇與純也不知道他的新號碼,蘇家的人就更別提了,他們甚至沒發現他回國。 【我也不清楚,別問這么多了,恢復就好】 蘇與純在電腦后面紅了眼睛,她在學校食堂里,隔壁就是在吃飯的同學,得克制住情緒,便繼續打字:【你把現在住的地址給我,別再讓我找不到你了】 看著滿屏都是關懷的語句,蘇硯難得露出了溫柔的笑。 蘇與純比他小兩個月,卻一直充當著jiejie的角色。自從他12歲那年母親去世后,蘇與純和保姆章子阿姨便陪伴他長大,因而對他來說,蘇與純和章子才是真正的親人。 將酒店地址發過去,蘇與純又問他跟紀乾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借口打字說不清楚,等可以正常說話了再細講。 蘇與純還是很擔心,叮囑他不準再失聯,還要他注意安全跟紀乾保持距離,盡快買機票回L.A。蘇硯應付了幾句,再翻了翻其它的消息,都是一些網友的無聊留言。 又坐了一會兒,蘇硯拎起幾個手提袋離開了,到門口時看見對面的樹下有個年輕人對著畫架在作畫,腳邊豎著塊小牌子,寫著【工藝美院招聘兼職模特】 他是美術生,一看到就知道怎么回事,走到年輕人身邊看了眼,年輕人正在做靜物寫生,畫的是商場的三號門。 見蘇硯在旁邊看,他抬起頭對蘇硯笑了笑:“有什么事嗎?” 蘇硯搖搖頭,拿起他旁邊地上的素描本,做了個征詢的表情。 年輕人捏著素描筆的右手攤開,做了個請的動作:“可以隨便看?!?/br> 蘇硯翻開內頁,年輕人以為他隨便翻一下就會放下,沒想到他看得很仔細,好像看得懂一樣還換角度琢磨。 “你也會畫畫?”年輕人問道。 蘇硯點點頭,指著其中一張人體素描的背影,用力咳嗽了兩聲才問:“這是你畫的?” 他聲音很啞,不過年輕人聽懂了,有些靦腆地笑道:“是我畫的,我喜歡畫人體?!?/br> “線條和明暗的處理都很棒,”蘇硯由衷夸贊道,“學了很多年?” 年輕人說:“我小學開始學的,你呢?” “三歲?!碧K硯答完便繼續翻素描本,翻完以后還給對方,看著他腳邊的牌子問,“你是工藝美院的?” “對,”年輕人放下畫筆看著他,“之前我們有一個固定的青年模特,可惜他最近沒做了,所以在找人?!?/br> 年輕人的視線落在蘇硯垂下的纖長睫毛上,雖然隔著口罩看不到下半張臉,但是只看那雙眼睛和烏亮的長發就能猜到蘇硯長得很不錯,再看他頸項到鎖骨之間的線條,筆直的小臂和修身牛仔褲勾勒出的腰腿部曲線,年輕人眼前一亮,起身問道:“你有沒有興趣?” 蘇硯掀起眼皮看他,并未回答這個問題。 年輕人的眼神更熱情了:“你學畫的,這方面我就不和你多解釋了。你的條件真的很棒,愿不愿意試試?就算不是全職也可以,只要你有空過來?!?/br> 收了年輕人遞來的名片,蘇硯打車回到酒店。 他在L.A讀大學時就做過人體模特,不過那時候是小范圍,只在一群聊得來的社團朋友們之間,且不止他一個人,社團里的每個成員都做過。 這種事在L.A的藝術大學里非常常見,其實世界各地的美術學院都有這方面需求,為了熟練掌握不同體貌的特征與技法,學生們需要大量的模特作為練習對象。 他的很多同學都是全裸上陣,而他試過最大尺度的,是只穿一條平角褲。這種行為在外界看來容易被誤解,只有學美術專業的才會了解它有多普遍又有多重要。 將買回來的袋子放在桌上,蘇硯去浴室洗澡,擦身體時特地對著鏡子檢查了下,那晚紀乾留在他身上的痕跡不少,而他又是磕碰后容易留下印子的敏感膚質,還有一些痕跡沒褪去。 年輕人說他們學校做模特可以自己選擇裸露程度,但他還是覺得等痕跡完全退掉再去比較好。 吹干頭發,他把買的生活用品放好,從行李箱里拿出幾天都沒用過的筆記本,打開年輕人那所大學的網站先了解下。 昨天他當著徐辛的面定了半個月的房間,半個月之后就沒有理由再留下了,所以當務之急是先找份工作,這樣紀乾就沒理由再趕他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