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見到我都要下跪[無限] 第2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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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掌腹傳來被樹枝輕輕搔動的微癢,是小樹苗在蹭他的手心。 【唔…對不起,我有點困了…爸爸有沒有聽清楚那些聲音……?】 事到如今,顧平生怎么還不明白,他能聽到那些機械聲,是小樹苗在暗中幫他。 就因為小家伙在晚上使用了大量的力量,所以一到白天就會犯困,迷迷糊糊的總也叫不醒。 顧平生柔和了眉眼,低聲說道:“聽清楚了,你幫了我大忙,謝謝?!?/br> “困了的話就睡吧,乖?!鳖D了頓,顧平生用指腹揉了揉它的腦袋,輕聲說道,“爸爸會處理好一切的?!?/br> 最開始從《十號瘋人院》被帶到光晝中學,小樹苗對他的稱呼還是中規中矩的“顧先生”或者說“顧校長”,整棵樹苗也怯生生的,羞赧得不敢抬頭和他對視。 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一直被刑野帶在身上的小樹苗,習慣了跟在陶軍的后面,再然后,陶軍和小樹苗變得熟悉和親密起來。 一直不怎么正經的刑野也曾帶過小樹苗認人,黑貓毛茸茸的尾巴指了指顧平生:“以后叫他爸爸?!?/br>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叫我父親?!?/br> 小樹苗左看看右看看,整間屋子里有它、陶軍、顧平生還有黑貓。 它和陶軍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總覺得不能冷落了陶軍,于是細弱蚊蠅地問:“那,要叫陶軍學長什么?” 黑貓瞥了一樣看似在認真處理校內事務的陶軍,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 “那也是你爸的崽,論輩分,你得叫他大哥?!?/br> 陶軍的手立時就僵在了半空中。 好半天之后,他才動了動,裝作不經意地將小樹苗給接了過來,放在自己的桌前又揉了揉懵懵懂懂的它,繼續看文件。 或許因為自己最初是響應著刑野的力量才得以產生自己的意識,小樹苗對刑野的話很是信服,抬起腦袋,奶乎乎地叫陶軍一聲:“大哥?!?/br> 陶軍的手又是一僵,好半天才淡淡地嗯了聲。 彼時正值午后,暖洋洋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屋里,到處彌漫著一股恬靜而祥和的氣息。 顧平生一直從旁注視著他們,見陶軍和小樹苗都不排斥,才沒好氣地瞥了眼黑貓:“沒個正經的?!?/br> 年紀輕輕就無痛當爸,顧校長的心情很微妙,也不是說排斥,就是有點應不下這聲稱呼。 黑貓跳到了他的桌前,似乎知道他的心情,好以整暇地甩了甩尾巴,一副要看笑話的模樣。 顧平生實在是忍不了,將貓拎到自己的懷里,使勁兒揉搓兩只軟乎乎的耳朵。 那柔軟中帶著溫熱的觸感,似乎還殘留在自己的掌心上,只是伸出手去,卻只能抓到勒維亞坦號空氣中虛無的水汽。 顧平生從回憶中回了神。 隨著小樹苗在他的上衣口袋中睡去,瑩綠色的光輝也黯淡了下來,那些清晰出現在耳邊的機械聲漸而模糊,到最后只能聽到細微的電流紊亂聲。 但是,不用繼續聽下去,顧平生已經大致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回過頭,正看到出來找他的伍宏巖,問他道:“你的非常手段對巴爾森船長有沒有用?我需要它現在清醒?!?/br> 伍宏巖倒是沒想到用骨刀去砍骷髏架子,他摸了摸下巴說道:“可以試一試?!?/br> 回到貨倉中,不出意外顧平生看到裝有海星的那個鐵籠子已經消失不見,但是只是貼著【暴食者】標簽卻裝著其他雜物的鐵籠子還留在原地。 這些鐵籠子,或者說整個貨倉就是一個傳送陣,當特定的對象被裝進鐵籠子里之后,等于是觸發了傳送條件,所以當時間點一到,鐵籠子就會被傳送出去。 新發現的這一點,可以用來逃脫勒維亞坦號,因為傳送出去的不單是鐵籠子里的東西,而是鐵籠子連帶里面的東西一起被傳送出去,到時候只要人帶著海星一塊躲進去就行了。 顧平生將這個猜測告訴了伍宏巖,接下來的幾天晚上,他們可以做一下實驗,驗證顧平生的猜測準不準確。 一旦勒維亞坦號遇到了什么無法避免的危險,他們就可以通過這個方法,暫時躲避一下。 【可以啊,至少發現了一個保命的途徑。剛才誰說陸生不行只可能反水的,站出來挨打!】 【……我也沒說他一定會反水,只說了有可能好不好。而且,找一個保命的法子找得這么彎彎繞繞,和顧平生比起來,那不還是差著呢么?!?/br> 對陸生發出質疑的玩家也知道自己做出錯誤判斷的事情很理虧,他哪想到,陸生這個npc居然真是個好的。 不過只要將話題引到顧平生的身上,就可以得到其他大部分人的認同。 而且剛剛大家都已經就這個話題吵過了架,鬧得太過被系統警告擾亂現場秩序,差點扣積分才作罷,現在都有些心力衰竭,沒人會懟他。 聞言,那些人果然沒有再說什么,頂多就是嫌棄地瞪他一眼,就轉過頭去繼續看直播了。 伍宏巖晚顧平生一步想到了這種逃命方法,他對顧平生的想法表示了贊揚,隨后拿出那把骨刀道具,砍在了巴爾森船長的身上。 他刻意控制了力道,骨刀只在巴爾森船長的身上刮出一道幾不可聞的痕跡,怨氣瞬間灌入。 陷入昏睡中的巴爾森船長,眼珠子朝外狠狠地跳了一下,整副骷髏架子痙攣個不停,逐漸出現了瘋狂的架勢。 顧平生不得不按住了它,擰眉回頭詢問伍宏巖:“怎么回事?” 伍宏巖自己也使用過骨刀,對他來說,那些負面情緒雖然會讓他的精神狀態不好,但還處于尚且能夠接受的范圍內。 探金行者的其他四名隊員意志力比伍宏巖要低一個等級,他們使用過后也沒有出現太大的副作用。 是以伍宏巖也沒有想到巴爾森船長的反應會這么大。 顧平生經常怨靈鬼魂打交道,很快想到了問題所在:“使用過骨刀之后會看到些什么?” “會看到過去的記憶?!蔽楹陰r也上前幫忙按住了巴爾森船長,快速答道,“畢生難忘的事,仇恨的事,越是在當時對自己造成了極大的心理沖擊,會被回想起來的可能性就越大?!?/br> 巴爾森船長突然暴喝出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咔吧作響的聲音中帶著難以言喻的驚恐:“不,我們不能再航行了,繼續航行就會進入祂的領地,所有人都無法承受住祂的怒火!” 顧平生和伍宏巖飛快地對視了一眼。 巴爾森船長似乎在和什么人對話,得到了對方拒絕的答復,那驚恐的聲音里也帶上了怒火:“不能再前進了,我再說一遍,勒維亞坦號必須即刻返航!” “傳說都是假的,我看過祂如何摧毀一艘鋼鐵般的船只!祂就是一個殘暴的怪物,是摧毀了人類文明的異種,怎么可能回應人的愿望,別做夢了!” “一旦潛入到最深處,一旦潛入——” 正是關鍵時候,巴爾森船長的聲音戛然而止。 它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極其可怖的東西,僅用一根血紅色神經線粘著的眼珠子竟是無端地挺立了起來,接著充血發脹,沒有聲帶息rou的頸骨處也發出了赫嗤赫嗤的聲音,整副骷髏架子顯得極其痛苦。 顧平生意識到了不對勁,和旁邊的伍宏巖一起腳掌蹬地,遠離了巴爾森船長的身邊。 下一秒鐘,巴爾森船長僅剩下的那顆眼珠子突然爆開,血rou四散濺了一地。 它的嘴中發出一聲長而嘶啞的哀鳴,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 。 當巴爾森船長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白天,顧平生兩人就站在他的床邊上,注視著他。 “你們……” 看到自己的床邊有人出現,巴爾森船長皺了下眉頭,正準備坐起身來,一邊眼鏡突然爆發出劇烈的痛感,沒忍住用手捂住了連連吸氣。 等他緩過來后,顧平生輕咳了一聲:“巴爾森船長,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劇痛作用下,巴爾森船長眼皮子跳動不止,看人也看得不是很清楚,皺著眉頭努力回想:“昨天晚上……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 顧平生看他的神情不像作偽,沉吟著想,看來晚上的巴爾森船長和白天的巴爾森船長會出現記憶斷層。 巴爾森船長爆了那顆眼珠子之后,伍宏巖一度以為人應該沒了,一不做二不休,正準備將它丟進海里去,幸好顧平生及時阻止了他。 還好白天的巴爾森船長恢復了人的模樣,爆了眼珠子的眼睛也沒有出現黑窟窿,就是看人的反應似乎不太好受。 顧平生留在這里,當然不止是為了確定巴爾森船長的安危。 他再度提出被約翰尼否認過的猜測,沉眸凝視著巴爾森:“我們究竟是在海面上航行,還是在海底不斷下沉?” 巴爾森船長的瞳孔倏然一縮。 第156章 沉于深海 巴爾森船長霎時間瞪圓了眼睛看著顧平生, 慘白的唇皮顫動不止,呵斥的聲音直接從嘴巴里迸了出來:“你在說什么胡話?” 聽到那話,伍宏巖的第一反應也是顧平生在說笑, 直到他看到了巴爾森船長臉上明顯的驚慌。 有了血rou的臉,神情中的微細節比骷髏頭更加明顯。 “我不會說胡話?!?/br> 顧平生邁步, 和巴爾森船長陡然拉近了距離:“看來你已經想到了什么?!?/br> 巴爾森船長陰森著臉, 連連否決:“沒有,我什么都沒有想到,不可能我們會潛入深海里,怎么可能?” 巴爾森船長的話語漸而有些語無倫次, 這種不管不顧一個勁兒否認的態度讓顧平生想起了約翰尼。列恩。 之前他提出這個猜測和想法的時候,對方也是直言說不可能。 顧平生也覺得這個想法不太符合現實, 但前提是他沒有在小樹苗的幫助下,聽到那冰冷的機械提示聲。 兩個知情人士近乎一致的怪異反應, 恰恰說明了他的懷疑抓準了關鍵。 顧平生近一步逼問:“如果我們正常航行在海面上,為什么駕駛臺被破壞之后,完全不影響這艘船前行的速度?” 提起這事兒, 伍宏巖眉頭一跳, 快步走出船長的宿舍, 去看駕駛臺的情況。 當看到那裂開半截的駕駛臺時, 他:“……” 不怪伍宏巖表現得這么震驚。 他雖然看到顧平生把那船舵給砸成了半截,但是夜晚里的勒維亞坦號和白天差別太大, 很難聯想到一塊去。 再加上巴爾森船長昏倒后,他和顧平生分工合作, 對方出去找線索,他則留下來照看巴爾森船長的情況,所以天亮之后一直沒有出去看看, 也不知道白天的駕駛臺會同步出現損壞。 伍宏巖無法理解,指著巴爾森船長問道:“駕駛室都壞了,為什么他沒事?” 顧平生知道伍宏巖是說,為什么巴爾森船長昨晚上爆了一顆眼珠子,看起來還完好無損。 實際上,并不能說沒事。 從巴爾森船長醒來開始,針扎的痛感始終沒有消減下去,眼睛像是被糊上了一層薄紗,完全看不清人。 顧平生回看同樣始料未及的巴爾森船長:“如果我們是正常航行在海面上,為什么外界會傳來我們進入深海的提示?” 伍宏巖有點懵:什么提示? 到這里,巴爾森船長已經聽不下去了,撲上去要捂住顧平生的嘴:“你別說了,都是你的錯覺!閉嘴!” 他的身體狀況不好,精神狀態也很恍惚,顧平生側身撂倒了他。 巴爾森船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張開的嘴巴里竟然吐出了白色的霧氣,回過頭來雙眼猩紅地盯著顧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