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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吧?!毙芎敛华q豫,他得知道聞霜最真實的想法,見他痛苦一次就夠了,不能再有下一次。 清楚宣哲的心性,系統不再廢話,淡藍色的細小閃電在空氣中凝聚,最終匯聚成一顆白得耀眼的光球,隨之分成兩半,一半進入了聞霜的大腦,另一半沒入宣哲的腦海。 “呼~”系統支棱的翅膀一下子蔫巴下來,顏色也不如剛才明亮,黑豆大的眼睛萎靡地掛在球體上,很明顯能量耗費嚴重。 宣哲閉上眼睛,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漫上心頭,像是一根無形的細線連接在了自己跟聞霜身上,他能清楚感覺到青年此刻的內心世界充斥著陰冷混亂,一般人會對這種體驗退避三舍,本能地抗拒,系統也在耐心等待宣哲后悔,初始共享不牢固,可以撤去,誰知下一秒就見宣哲收緊臂膀,萬分疼惜地親了親聞霜的鬢角。 系統:“……”行吧,不愧是天花板。 宣哲適應結束,睜開眼睛看著系統蔫了吧唧的樣子,忽然問道:“你從聞霜身上吸食能量,對他一點兒影響都沒有嗎?” “沒有?!毕到y回答:“氣運之子占的是整個大世界的氣運,我所需要的能量跟這個世界比起來如同九牛一毛?!?/br> 知道系統不會撒謊,加上以后還需要這個小東西,宣哲思忖片刻,一把抓住了系統,在對方徒然瞪大的黑豆眼睛中,將它放在了聞霜身側。 系統:“……”它要不是沒腿都想給宣哲跪下了,嗚嗚嗚,菩薩! 今晚不回晴晝山莊,宣哲簡單清洗了一番,跟聞霜宿在了辦公室,青年在他懷中十分安穩,宣哲闔上眼睛,幾乎是睡意襲來的同時,就被某種力量拽去了一個陌生的夢境。 應該是白天,從窗簾縫隙中透出來的強光說明了這一點,宣哲適應了一陣,終于看清床上躺著一個人,露出的額頭飽滿白皙,卻蓋著一層冷汗,這人似乎很痛苦,間或不斷地發出悶哼,宣哲逐漸擰起一顆心,他對聞霜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盡管再不想承認,但拉開被子的那一刻還是一陣心驚rou跳,是聞霜。 “怎么了?”宣哲不自覺放低聲音,安撫的同時探出一只手想摸摸青年的臉頰,對方卻一點點睜開眼睛。 宣哲倏然一頓。 漆黑又絕望,一雙極為精致眼卻盛滿了負面情緒,不是聞霜……宣哲不由得后退兩步,是原身! 而原身看到了宣哲,視線同他的精準對上! 青年見宣哲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不住苦笑出聲:“即便在夢中你也對我這么厭惡嗎?” 宣哲皺眉,什么意思? 有什么情緒如毒蛇般攝住心扉,宣哲極力想要擺脫,卻被一點點鉆開入骨。這是聞霜的,宣哲告誡自己冷靜,一次次放松下來,與此同時,他見原身忽然猛烈抽搐,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青筋從衣領露出來的脖頸一路蔓延而上,消失在濃密的發絲間。 “不要……”原身哭訴著,有那么一瞬間,他眼底的脆弱跟聞霜的重疊在一起,幾乎哀求:“停下來,為什么是我?”他的聲音越來越絕望,“為什么偏偏要折磨我?”說完像是再也忍受不住,忽然張開嘴巴,眼瞅著一口就要咬在手腕上。 宣哲再也看不下去,他一手按住原身,一手鉗制住他的下巴,厲聲喝斥:“別咬!” 原身眼底噙著水色,眼眶發紅,右耳上的紅痣令人灼目,宣哲心神一個震蕩,放松的同時就被他抱了個滿懷。 “宣哲!”原身用力很大,如同找到了一個安全港灣,哭得氣息不穩:“你、你來了……我知道你還記得我,你沒忘記我。你幫幫我好不好?我控制不住自己,每天做不想做的事情,說不想說的話,一反抗就抽筋扒皮一般的疼,我快死了對不對?” 他用著聞霜的嗓音腔調,字字泣血:“我好想死……” 宣哲倏然將人抱緊,忽覺一陣天旋地轉,什么叫做沒忘記他?什么叫做控制不住自己?宣哲大腦飛速運轉,結合系統之前說的,一個可怕的念頭浮出水面,驚得他心里發寒,罕見的恐懼顫栗。 “別怕……”宣哲急促喘息了一下,然后輕聲安撫,“我在你身邊,沒什么好怕的?!?/br> 懷里的人哭得有些缺氧,嗆咳起來,宣哲立刻撐住他的后心,教他調整呼吸。 兩人貼得這么近,明明知道這不是聞霜,但宣哲竟也厭惡不起來,就好像……這是另一個聞霜!不過性子不同罷了。 “我……”原身通紅著眼眶,堪堪憋出一個字就被宣哲捂住了嘴巴。 “別說?!毙懿粮蓛羲樕系臏I痕,不希望“死”字出自這個人之口,“你會長命百歲,跟我永永遠遠在一起?!?/br> 原身聞言癡癡地笑了:“還真是夢啊?!?/br> 他低聲:“這是我二十多年來做的最美的夢了?!?/br> 宣哲終于明白為何白天拍戲時聞霜會情緒失控,是不是他提前見到了原身,建立了某種磁場鏈接?或者換個說法,此刻雖然是夢境,但未必不是發生過的,也就是說,存在著某種真實性,外來闖入的只有自己。 這具身體比宣哲第一次見到的還要瘦弱,蒼白無力,露出的睡衣下面肋骨清晰,胃腹微微凹陷,像是長期沒進食,輕的宣哲一把就能抱住,他輕撫著原身的后背,確定聞霜的意識就在其中,系統說了,這是精神共享,他能第一時間捕捉到聞霜混亂的思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