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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太過疏離, 他并不介意寧拂對自己用更親密一些的稱謂。 寧拂眼睛彎成月牙兒,眸子閃爍出漂亮的神采,他手里捏著兩根路邊摘來的野花, 遞給滌非一朵, 叫道:“嗯!滌非?!?/br> 咬字清晰,音調甜軟,藏著一絲害羞的喜悅。 滌非將寧拂從上到下看遍,又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然后視線望向落在寧拂身后半步遠的男人身上,禮貌問:“需要幫忙嗎?” 覺寒提著三個行李箱,其中兩箱裝得都是寧拂的東西, 他大踏步邁過臺階,“不用?!本芙^干脆。 滌非收回手,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寧拂烏黑的眼珠子轱轆一圈, 努力秉持壞蛋人設, 絕不允許自己在欺負覺寒的時候有人替他出頭, 于是打著壞主意扯扯滌非的衣袖, 嘴里念道:“那兩個行李箱是我的, 我就只要他搬, 你不可以插手?!?/br> 為了顯示恃勢凌人, 他故意下巴抬高, 脖頸揚起,露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這幅模樣,乖生生中夾雜一點嬌嗔,好像在管教丈夫。 覺寒步履微頓,目光幽幽朝他飄忽過去,眼底情緒略有幾分復雜。 視線在他們二人身上來回看了幾圈,滌非默不作聲。他在認真思考,寧拂的病情到底是否好轉還是更為加重? “業務壞蛋”寧拂只在想起自己要扮演壞人角色的時候才會狐假虎威裝裝樣子,一個情節走完,就跟演員下戲一樣,立馬慫乎乎地收起作亂的小貓瓜。 他聞了聞手里的鮮花,用甜絲絲的嗓音問滌非:“只有你一個人到了嗎?” “不是,屋里還有其他人?!辈贿^滌非和那兩個人都不熟,一時無話,所以出來吹吹海風,順便透透氣。 提前到達的那兩個人是陳冬至和步尋歌,他們二人是一起來的臨海小鎮,畢竟都是公司一道訂的機票。 步尋歌頭也未抬,一直在擺弄長桌前的鮮花,插完幾朵又覺不滿意,搖搖頭將花枝拿出來重新設計,不厭煩似的,周而復始。 陳冬至注視他神經兮兮的怪異舉動好半天,面色一言難盡。 他們是一個公司的師兄弟,平時經紀人之間也都會互相交流通氣。今天之前,陳冬至以為步尋歌肯定不會再來參加這個節目,聽經紀人說他正在對接一個重磅級的影視資源。 綜藝和拍戲,哪邊分量熟輕熟重,自是一目了然。 但出乎意料地,步尋歌竟然千里迢迢來了,這完全不符合他平時為人處世的作風。 真相如何陳冬至大約也能猜到,基本心知肚明,但他還是仗著自己心直口快的人設,故意問道:“聽袁哥說,師兄最近在接觸一個戲,怎么還有空錄制這邊的綜藝?” 步尋歌笑了笑,聲線沉穩溫柔,“戲那邊還在恰談,這檔綜藝已經簽好不方便違約,等試戲的時候我可以兩頭趕一趕?!?/br> 他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原因不過兩個字:寧拂。他之所以來,只是為了寧拂。 如果步尋歌還是剛出道沒多久的圈內新人,這個說法還算可信。他如今都混成三金影帝了,獎項拿了個大滿貫,影帝的殊榮讓他在娛樂圈的地位今非昔比,僅僅是違約一個綜藝,壓根算不得什么大事。 陳冬至哼笑,抬頭朝空氣翻了個白眼。他還準備帶著年少不懂事的面具再刺一刺他,門就被敲了幾聲。 交談音和箱子滾軸拖動的聲音傳來,這間小屋的門是很復古的榆木門板,伸手推開的時候,伴隨著磨耳的吱呀一聲。 是誰來了? 倆人齊齊轉頭。 覺寒推著箱子先一步踏進來,滌非其次,寧拂跟在最后面。 步尋歌唇邊沒有笑,但在見到寧拂的瞬間,他溫潤的眼睛里近乎頃刻布滿笑意,修長的手指握住花朵的綠枝,動作優雅賞心悅目。 “你們來了?!彼凶蓝?,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道出一句脫口而出的自然問候。 寧拂仰首時有片刻晃神,明顯還沒有對這張臉完全免疫。 半晌,他忽然迷糊意識到一件事。如果步尋歌長了一張和皇兄相同的臉,那自己真正的皇兄在這個世界會變成什么模樣? 若是容貌一模一樣……聯想到這詭異場景,寧拂心里霎時咯噔一下。他先前私下偷偷向攝像哥哥打聽過,步尋歌是獨,家里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思緒飄遠,寧拂想得出神,然而在其他人看來,他就是盯著步尋歌發起了呆。 饒是步尋歌再溫和平淡,也被他專注直白的目光看得不禁臉龐發熱。 沈烙不在場,最先耐不住的變成陳冬至,他不甘示弱湊到寧拂身邊,屈起骨指點了點寧拂嬌白的額頭。 “水水,回神!” 他可是meimei半夜哭哭唧唧打電話要陪的男人,這份珍貴的唯一殊榮,還有誰配擁有?輸給誰也不能輸給步尋歌。 寧拂怔怔摸了摸額頭,眼波懵軟,“啊?!?/br> 啊什么啊,這么可愛是到底想干嘛。 陳冬至憋氣,雙臂抱起,“別發呆了。準備一下,節目組一會應該要開直播?!?/br> “哦?!笔諗克季w,寧拂略顯喪氣地點點腦袋,姿態說不出的乖萌。唉,怎么又要直播,他其實不太喜歡直播。 這間庭院小屋是節目組特意租下的一整間民宿,各處的攝像頭已經提前布置好,跟組的工作人員在院外調整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