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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寧拂和覺寒,成為本期第一對心動嘉賓!” 客廳里死寂一瞬。 從始至終在一旁看戲的陳冬至懶懶吹了個口哨,視線掠過寧拂,他輕笑道:“真是精彩啊?!?/br> 覺寒倒沒什么反應,黑眸幽深冷沉一如往常。 沈烙聽罷擰眉,神情愈發兇神惡煞。 “你和覺寒互選了對方?”天煞的,就知道這小禍水不安分,他到底什么時候勾引的覺寒? 寧拂搖搖頭,劉導突發好心替他解釋。 “因為只有寧拂和覺寒誰都沒選。理論上也是一種雙向選擇?!?/br> 沈烙:就離譜。 “不對,那我桌上的信封是誰放的?” 察覺到滲人的目光移至自己身上,陳冬至當即舉起手臂,挑眉否認:“別看我,我選的是步師兄?!?/br> 步尋歌此刻已經掩住不小心泄露出的難看神色,恢復成往常溫和沉靜的模樣。 劉司:“沈烙,你的心動信件是遠在學校的神秘嘉賓給的?!?/br> 沈烙咬緊后槽牙,什么狗屁神秘嘉賓,他的小騙子都要跑去騙別的男人了! —— 分組過后,節目組就要出發去學校。 寧拂安靜坐在車后座,細瘦的雙臂趴伏在車窗上,注視車外的步尋歌和陳冬至上了另一輛車。 他自小和寧尋歌情誼甚篤,哪怕步尋歌不是皇兄,但只要看見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對自己表露出一絲不耐的神色,都會令他心口窒息。 寧拂不自覺陷入回憶里,他曲指輕輕碰了自己眼角處那粒小小的痣。他的小痣長在眼角處,其實寧尋歌耳后也有一顆痣。 寧尋歌背過他不知道多少回,他小時候經常趴在皇兄背上揪弄那粒小痣,對它的形狀大小位置都一清二楚。 方才在客廳里選人的時候,寧拂下意識望向步尋歌,男人無意中側過頭,他實實在在看得分明,步尋歌的耳后,沒有和皇兄一樣的紅痣。 恍惚片刻,因為心底說不清的頭緒,他沒有選擇步尋歌。 或許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連寧拂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他心里已經隱隱傾向于步尋歌并不是皇兄。 石磯江邊萬箭穿心的畫面再次浮現眼前,寧拂胸口升起一陣綿綿密密的疼意,他望著步尋歌漸遠的背影,鼻頭發酸。 “車要開了?!北鶝瞿坏穆曇舸驍嗨乃季w。 寧拂轉過頭看向聲音來源,覺寒坐在后車廂的另一邊,手指抵在額角處,車廂里偪仄的似乎容納不下他的兩條長腿,曲腿的姿勢略顯散漫。 見人沒反應,他將話重復一遍。 寧拂只是身子扭過來,手指還攀在車窗縫那,有些沒明白他的意思。 覺寒定定看他半晌,而后緩緩朝寧拂俯身,伸出手臂用他異常冰涼的手掌扣住眼前人的腦袋,往里帶了帶。 湊得近了,能聞見少年身上一股甜甜的奶香,又夾雜著淺淺的淡淡青草味,輕盈拂面。 突兀撞進寬闊結實的肩膀里,寧拂半截身體幾乎偎進覺寒懷中,被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搬起來往里坐了些,玻璃車窗恰時上升,然后緊閉。 等寧拂反應過來時,覺寒已經松開力道。 他扭頭望了眼合起的車窗,長睫翹起,睜著水漉漉的眸子朝覺寒說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br> 經這么一打岔,寧拂心底的陰霾揮散去不少,原本籠著水霧的眼睛恢復清亮,他漸漸將心思轉移到正在行駛的車輛上來。 寧拂看上去很喜歡坐車,雖然被告誡不能離車窗太近,但沒過一會兒,他還是忍不住好奇蹭到窗邊,一會小心摸摸玻璃,一會又專注看窗外飛速后退的景物。 轎車緩緩行駛,在一個路口時碰到紅綠燈又停下。 熟悉的廣場路口,抬眼便能看見覺寒的巨幅海報。寧拂雀躍的小表情斂起,他當即緊張起來,手指倏地攥緊,忐忑瞥向身旁的覺寒。 覺寒似乎也注意到了,側首將視線投去。 寧拂撐著下巴,呼吸急促,急急道:“你別看、別看了?!?/br> 語調格外軟,像撒嬌。 覺寒眼中情緒幽深難辨。 寧拂以為他在傷心,分外認真道:“總有一天,你的畫像會被取下來的?!?/br> 第一眼見到覺寒,寧拂最先注意的不是男人相貌如何,而是一身死氣沉沉的陰郁氣質。他知道這里的世界是一個仍處于和平的時期,可是覺寒似乎和別人都不一樣。 光影落在他的凌亂的碎發間,映襯出一種無聲息的陰冷,仿佛死去的骨rou外面不過裹著一幅皮囊,再無其他。 像血海深重的戰場里爬出來的惡鬼,又好似經受過無數深重的苦難淬煉。 覺寒也是幾人中唯一一個沒有對自己表現出惡意的人,剛才還好心護著自己的腦袋。寧拂無意識地蜷起小拇指,近乎小心哄著他,“不看了不看了哦?!?/br> 光說說還嫌不夠,他挺直纖瘦不堪的小腰板,努力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覺寒的視線。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吐出的氣息熱熱和和,攜著一□□人的蜜香。 覺寒漆黑的瞳孔里閃過一絲莫名奇異意味,像是似笑非笑,喉嚨里溢出一句嗯聲。 舌尖舔了舔犬齒。 好乖。 作者有話說: 拂寶心里,人氣值和可憐程度呈正比目前還是古代人思維,他以后會知道真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