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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者送到這邊!擔架呢?擔架!” “大家不要擁擠,讓一下!讓醫護人員把傷者送出來!” 林晚腳步頓了一下,眼眸已經被濃煙侵蝕得看不清什么東西了,人臉交疊在一起,只有求生的本能讓他想要往救護車在的方向走。 但是—— 他感覺到元聽寒背著王澤蘭從身后靠近,他咬了咬牙,還是往邊上的小巷走了幾步,讓自己沒入了一片黑暗中。 很快就有醫護人員注意到了背著傷者的元聽寒。 “擔架!擔架呢?!這邊有一位老太太受傷!” “救護車,快上救護車!” 他聽到元聽寒的聲音焦急地在問醫護人員:“在我們前面也有人出來,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他很可能也受傷了,您有見過他嗎?” “傷員都已經上救護車了,前面有一輛已經開走了,你朋友可能也在上面——你是這位老人的家屬嗎?是的話跟我們一起上救護車?!?/br> “好?!?/br> 林晚一直目送著元聽寒陪同王澤蘭上了救護車,車子在警笛聲中駛離了巷口,他才從黑暗的角落里走出。 “這邊還有一位傷員——小伙子,你的手傷得那么重怎么不早點過來?!” “擔架還有空余的嗎?!” 他被醫護人員攙扶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從五彩斑斕的像素點,到完全沉入了空洞的黑暗…… 他好像睡了很久。 久到眼前隱約感應到冷白的燈光時,他恍惚中以為自己已經升入了天堂。 推著推車床趕往手術室的年輕護士看著床上躺著的青年,眼底劃過一絲惻隱。 青年的臉上被黑煙熏得黑灰斑駁,茶褐色的短發被汗水沾濕,濕漉漉地黏在額頭鬢角。 五官很好看,是那種俊逸張揚的味道,說是哪個選秀節目里的小明星她也會信。 只可惜對方像是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修長的指節死死攥著掌心,右手邊的肩膀到手背都是觸目驚心的火燎的痕跡,焦黑色和鮮紅的血混雜在一起,順著玉白的指節一滴滴凝聚在指尖,滴落在地上綻開了血花。 一旁聞訊趕到的ERA的選手們跟著推車床疾步跑著,臉上滿是急切和擔憂。 “隊長,隊長——醫生,他怎么樣?他為什么——” “病人燒傷嚴重,吸入的有毒氣體過多導致昏迷,現在要立即進行手術?!?/br> “有生命危險嗎?他會有生命危險嗎?!” “病人手術要緊,一會兒會有醫生來跟你們交待?!?/br> 年輕護士見手術室將近,做了個手勢攔下了焦急的幾人:“親屬止步,手術室你們不能進了?!?/br> 樓夏大腦一片空白地松開了推著床的手,還是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現在看到的一切。 他晚上正和隊友一起在吃夜宵,笑鬧著談論之前和GOD的比賽。 忽然看到經理臉色蒼白地沖過來,沒頭沒尾地說了句:“night遇到火災,現在在醫院搶救?!?/br> 匆忙趕到了醫院,他就看到自家隊長躺在推車床上昏迷不醒,整條胳膊已經分不清哪里是傷口,哪里是被濃煙熏染的顏色。 “手術室”字樣的燈變成了不詳的紅色。 幾人在手術室外被護士們攔下站定,眼睜睜地看著推車大半消失在了視線中—— “等一下?!币宦曒p到幾乎聽不出的呢喃。 樓夏愣了一下,立即抓住了自家哥哥的手:“哥,哥,你聽到沒?是不是隊長的聲音?!” “隊長醒了?!” 林晚只覺得兩個熟悉的聲音忽遠忽近,“隊長隊長”一個勁地叫,有些聒噪。 但是只有ERA的其他人會叫他隊長。 小崽子不會這樣叫他。 他下意識地朝著聲音的方向努力轉過頭,說了一句。 “別……別跟元聽寒說?!?/br> 元聽寒坐在走廊外的椅子上,不遠處的手術里他的母親正在進行手術。 還有跟他一樣的傷者家屬陸陸續續趕到,有醫生在走廊上耐心地跟家屬們解釋情況。 “醫生?!?/br>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站定看了他一眼,見到他紅腫的腳踝:“小伙子你先去處理一下傷吧,護士——” “不用,一點小傷,我自己處理就好了。我想問一下,您有沒有見過一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男生被送過來?他現在在哪兒?” 醫生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抱歉,我沒什么印象,不過這里都是比較嚴重的傷者,如果受傷不嚴重可能處理了一下傷口就已經回去了?!?/br> 男生抿了抿唇,禮貌地向醫生道了謝。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 他給林晚發的十幾條微信都沒有人回應。 當時在火場…… 火場上煙霧太大,他只記得自己接住林晚時對方虛弱的呼吸和guntang的手臂,不大看得清楚林晚的模樣,自然也看不到他傷得有多重。 等他出了樓梯,已經沒有看到林晚的身影了。 “winter!” 元聽寒身體一震,立即站起身,在踹開鐵門時受傷的腳踝讓他的眉心擰得更緊了。 “經理,sed哥……你們怎么來了?晚哥呢,你們有見過他嗎?” 第67章 他可能不能再打電競了 孤零零地站在走廊邊緣的男生腳踝紅腫得有些駭人, 衣服和臉頰都染上了濃煙熏染的臟污, 眼瞳爬著血絲,目光卻亮得驚人,像暴雨夜走投無路的野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