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夜晚的壽山上，寒風持續肆虐。在忠烈祠的我們，也感到陣陣的寒意。

    只是，這寒意，似乎比不上巧妮現在的心寒。

    「巧妮，你還好吧......」我問著，心里有些擔憂。

    那件事在她心里應該造成很大的傷害，才讓她這幾年始終保持單身。

    「廷喻......」巧妮輕輕喊著我的名字，「你知道是我的故事喔？」

    「嗯。因為那句『同一張臉孔看久了，就不新鮮了』?！?/br>
    「你還記得呀......」巧妮的嘴角微微上揚，卻不像她平日那迷人的笑容。

    「記得。但是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br>
    「記得什么？」

    「那天，我也跟你說過，隨著你的年齡增長，你的內在會比你的外在更迷人?！?/br>
    「嗯，我記得?！骨赡萁K于露出燦爛的笑容，「謝謝你，廷喻?！?/br>
    我們沒再對話，只是相視而笑。

    不久后，隱約聽見人群倒數的聲音，隨著3、2、1、0，在遠方看見了數條急速上升的光線，在空中閃出一個又一個美麗而絢爛的煙火。

    「好美喔！」巧妮望著，在她眼睛里似乎能看見那絢爛的煙火一樣。

    「嗯，今天來這里真是正確的?！?/br>
    「對呀?！?/br>
    「巧妮，2012年新年快樂?！刮艺f著，看著秀發飄逸的巧妮。

    「謝謝你，廷喻。新年快樂?！骨赡菸⑿Φ纳斐鲇沂中∧分?，「我們打勾勾，2012年的跨年夜，不能下雨?！?/br>
    巧妮......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心里有股很幸福的感覺，我覺得，你已經把我當成你的......男朋友了......

    「嗯，」我也伸出手勾著巧妮的小姆指，「一定不會下雨的，農民歷也不會寫不宜外出?！?/br>
    我笑了，看著巧妮燦爛的笑容。而且，巧妮的眼眶里，似乎有著液體在打轉。

    離開了忠烈祠，我們正往巧妮家前進。

    在路上，巧妮不準我坐在后座，怕影響她的行車安全，所以我很乖乖的待在副駕駛座上。

    到了巧妮她家巷口外，當我下車時，巧妮叮嚀我回家開車要小心，「別一個人跟后照鏡聊天?！?/br>
    「不會啦，我會安全到家的?！够厍赡菀粋€笑容后，我才又開口?！傅郊液笪以俅騻€電話給你，這樣可以吧?！?/br>
    「嗯，」巧妮安心的微笑，隨后轉過頭，「海軍豬，跟廷喻說拜拜?！?/br>
    看著巧妮的動作，我笑著她的可愛。我也跟海軍豬說了聲晚安。

    回到家后，洗個澡，我又一個人走上了頂樓。先打了通電話給巧妮，跟她說我平安到家了。

    「嗯，那你早點睡囉?！闺娫捘穷^的巧妮，聲音依舊這么甜美。

    「嗯，你也是。晚安?！?/br>
    「晚安?！?/br>
    掛了電話，我躺在躺椅上，回想今晚的甜蜜氣氛。只是，對于巧妮所遭遇的過去，心里還是隱隱做痛。

    一個女孩子被這么欺騙，在心里應該會造成很大的陰影，也難怪巧妮會保持單身。其實之前，除了第一次約巧妮出來之外，其他時間完全感受不到巧妮曾發生這段故事。這段故事應該在她心里塵封很久了。那，既然如此，為何會在今天毫無保留的說出來呢？巧妮今天的想法是什么呢？

    想來想去，我只能推測出二個可能的答案。如果不是因為今晚的氣氛讓她想把故事說出來，不然就是，巧妮已經愿意走出這道傷痕，接受其他男孩了。

    那，能讓巧妮走出這道傷痕的男孩，是誰呢？這個問題就簡單多了，因為我用膝蓋想出來的人選只有一個。那就是不要臉的在下，我。

    因為我相信，現在的巧妮對我也有著濃烈的好感，所以才愿意將這件事告訴我，讓我明白，她曾經受過的傷。在我面前傾吐這段故事，也是想告訴我，她走出來了，她愿意接受我。

    如果我以上的推論無誤的話，那巧妮，已經在等我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那我，也該好好努力了。我應該要付出的更多，讓巧妮明白，我對她的感覺是完完全全的誠實、毫無保留。而且，我也要盡快的完成這篇小說，盡快的向巧妮表明心意。

    回到房間，打開電腦，調出了小說的檔案。這陣子似乎寫的比較順手，現在已經寫到第12章了，我從桃園急奔回來幫巧妮慶生那晩。

    『............

    我放輕了步伐，無聲無聲的緩緩朝著巧妮走去。

    「嗯，海很好看，也很安靜，只有海浪的聲音?！骨赡萃ｎD了一會兒，低下了頭，「如果你也能看見，那就好了?！?/br>
    「我看見了，真的很美?！刮以谇赡萆砗笠徊降奈恢猛Ｏ?，佇立著?！肝也粌H看見了海，也看見美麗的巧妮?！?/br>
    背對著我的巧妮怔了一下，呆滯著。

    巧妮，你聽見的聲音不是從手機的話筒聽見的，是真實的在你身后說著的。

    「廷喻......我突然發覺我的手機傳來的聲音......很立體......」巧妮的聲音開始哽咽，「就像......就像你在我身旁一樣?！?/br>
    「巧妮，你好聰明。我真的在你身后?！狗畔率謾C，我切斷了通話?！高@樣講，你聽的清楚嗎？」

    巧妮，我就在你身后，僅有一步之遙，不到一公尺的距離。

    巧妮又怔了一下，似乎不敢置信的思考著。隨后緩緩的放下手機，慢慢的轉過頭來。

    那美麗的臉龐是我心儀的巧妮，是我深愛的巧妮。是這世上僅有的江巧妮......

    「廷喻！」巧妮從剛剛就一直忍著的淚水終于滑落了。

    我以笑容回應巧妮驚訝的淚水。這一刻，我終于相信，巧妮對我也有好感。而且是濃烈的好感。

    ............』

    寫到這里，腦海里又回想起生日那天由北而南奔波的心情。也是在那天，我才深深的相信，巧妮已經將我放在心里。

    那天巧妮的反應，我至今乃牢牢的記在心底。她那晚感動的淚水，是我認識巧妮以來，最讓我感動的一刻。那一刻，讓我相信，我的付出有了代價。

    巧妮，我相信我們會有好結果的，一定會的。

    元旦后，大家的生活一如往常。每天依舊在公司里玩的不亦樂乎，也繼續以拜訪客戶之名，行探望巧妮之實。次數久了，經理也知道我在干嘛了。但經理沒說什么，他只說他得了選擇性失明的癥狀。

    我很感謝經理，他真的是個好主管，很體貼下屬的主管。

    「高層只盯我業績報告，但是他們沒盯我們上班時間要干什么?！菇浝磉厼g覽網頁邊說著，「而且你本來就是去拜訪客戶的採購啊，這有什么不對，應該要的嘛！」

    我笑著，由衷的感謝這位明理的主管。

    也因為這樣，除了晚餐之外，我與巧妮有時也會一起共進午餐。

    我們都在巧妮公司附近找間便當店、或是麵店、亦或是便利商店。其實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巧妮陪著。

    有時去吃飯的店家老板會夸巧妮漂亮，說我有個讓人羨慕的女友。每每聽見這種話，我都會倍感心虛。但巧妮總是一臉笑容很大方的感謝店家老板的夸獎。

    「很多店家老板都說你有很漂亮的『女－朋－友』呢！」巧妮常笑著說這句話來取笑我，尤其『女朋友』三個字還加重語氣。

    沒辦法，自己還是堅持要以小說來向巧妮表明心意，所以被取笑也沒關係，我心甘情愿。

    佳凌也開始會請紳儒約我和巧妮一起到他們愛的小窩去吃晚飯。自從中秋他們二位女孩認識之后，感情增溫的速度之快，讓我和紳儒都傻眼。

    「我家那個跟你家那個真的變好姐妹了?！辜澣暹呄赐脒呎f。

    吃完晚飯后，我們二個男人自告奮勇洗碗，讓二位女孩在客廳聊天。

    「我跟你說過了，巧妮還不是我家的?！?/br>
    「是嗎？根據這陣子的觀察，我發現她已經是你家的了?！故菃?？你這王八蛋哪來的推論？

    「你除了沒牽她的手、沒吻過她、沒和她發生親蜜關係之外，你告訴我，你們相處的時候還不像男女朋友嗎？」

    紳儒的話讓我思考了許久。

    也對啊，好像是這樣啊。我們現在的關係像是突破了曖昧而未承認情侶關係而已。

    「小說還沒寫好??？」

    「還沒?！?/br>
    「那你真的打算等小說寫好再表明心意？」

    「嗯，確定。因為這不僅是我們之間的定情物，更是我在心里給巧妮的一份承諾?！?/br>
    「什么承諾？」

    「因為巧妮曾經說過，如果哪天，她的感情能像小說一樣，她希望是篇美好的故事，并且由她自己寫下結局。所以，我希望將她這個心愿具體化，以小說來表白，并讓她來決定結局?！?/br>
    這不也是一種付出嗎？因為對方希望，所以我想盡我的全力去幫她實現。

    「喲，我真覺得你當業務可惜了，你怎么不換到行銷部門去呀，這么多點子?！辜澣鍖⑾春玫耐肟杲唤o我。

    「啃，笑我。來放碗啦?！?/br>
    「哈哈，好啦好啦?！?/br>
    洗好了碗，我們回到客廳。

    巧妮和佳凌聊的很開心，有說有笑的。

    我和紳儒看著眼前的二位女孩，不禁相視而笑，并肩坐著打開電視。

    「老公，幫我拿水果?！箍粗覀冏?，佳凌突然開了口。

    「廷喻，我也要水果?！骨赡菘粗?，那眼神的光芒實在是讓人無法拒絕。

    「好?！刮腋澣宀患s而同的說著，一起走向廚房。

    才剛走到廚房，紳儒就說話了?！附〗憬心隳媚憔湍?，你還真沒尊嚴?！?/br>
    「我沒尊嚴？那佳凌叫你拿你就拿??？」拿起餐桌上的水果盤，我反駁著。

    「我是疼老婆?！?/br>
    「這不就是雙重標準嗎？我幫巧妮拿水果叫沒尊嚴，你幫佳凌拿水果叫疼老婆？媽你個b咧！」

    「朋友，此言差矣！佳凌是我老婆，我疼她是應該。但是江小姐是你的......嗯......？」紳儒一臉的jian樣，這擺明了就是欺負我，攻擊我還沒表明心意的弱點。

    「對啦，我沒尊嚴行不行？」我沒回氣的走回客廳，耳邊卻傳來紳儒『哼哼哼哼......』的jian笑聲。

    唉，識人不明啊，這種人也當朋友。

    再度回到客廳的我們，將水果盤放在桌上，轉著電視頻道，找些節目看。

    「你們二個先別看電視，我剛和巧妮說好了，想問問你們二個的意見?！辜蚜枧d奮的說著，而在一旁的巧妮看起來也相當雀躍。

    「說什么？」我和紳儒一臉疑惑，他們剛不會說好要把我們二個賣去當牛郎吧？

    「今年農歷過年，不是有9天假嗎？我們一起去香港玩個4天3夜的自助旅游吧？好嗎？」佳凌說著，興奮的像個小孩。

    不會吧？難得過年休9天假，我想在家好好休息的耶！

    「當然可以啊，」紳儒馬上表態，「老婆要去，我當然也去??！」

    「我就知道老公最好了?！辜蚜枭锨霸诩澣宓哪橆a吻上一吻。

    馬的，還真閃。

    「廷喻，你呢？要不要去??？」巧妮剛才雀躍的表情還留住七分。

    「當然去，我這么喜歡聽香港流行歌曲的人，怎么可能放過去香港的機會呢！而且還能出國去走走，也不錯??！」既然巧妮都想去了，那我當然要當跟屁蟲囉！至于休息，在飯店也能休息的。

    別罵我沒個性，在喜歡的女孩面前，男孩的個性就是由女孩決定。

    「也是，你的音樂夾和車上都是香港歌曲?！?/br>
    「呵呵?！刮倚α诵?。不過巧妮也知道我喜歡聽廣東歌啊。

    「那好，那時間決定了之后，我再告訴你們?！辜蚜枵f著，手還抱著紳儒。

    看來可以期待了。過年期間至少有4天的時間，從早到晚都能見到巧妮。這也許，是這趟旅行最大的好處吧！

    緣起情人節（19）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