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2 不會缺席的傷害 (R18)
外頭的天空很藍,就像一條清澈乾凈的湖水浮現在天際上一樣,透藍、可愛、乾凈、清澈,單純的讓人嚮往,在其底下總是匆匆忙忙生活的人,以責任和勞碌綑綁著自己,抬頭本想望天,卻也會看到被高樓大廈圍繞的那片天空,如個牢籠一樣囚困著自己,偶爾有隻飛鳥從棟大樓處飛出就像是撞破那道墻壁而來,也只能看著其自由的身姿并感到羨慕。 今天是個適合野餐的日子,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天空都不免這樣想,或許是因為冬天將至,這份寒冷前的秋季時分來得可算是恰恰好,給了人們一個可以再逍遙一次的涼爽。 但這份自由卻又得來不易,為了物質與生活,上班族們只能放下這樣的天氣低下頭,拾起自己的公事包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踩著時間奔跑,貧困人家拖曳著在街邊撿來的大麻布袋,俯首翻找著垃圾桶里被人丟棄的空瓶罐子,抑或是吃剩但仍乾凈的食物。 沒錢時的空間時間為了生活是一刻也間暇不了,有錢時卻又發現哪怕是將時間如水果一樣握緊擠壓,也擠生不出一點精華的時間。 如果時間與金錢都可以呼之而來,那人們又會如何定義這些隨手可得的自由呢? 這件事情問問醫生世家出來的許老么,或許就會有很精準的答案了。 子悅這時正雙手插著口袋,一步一步緩慢悠間的走在公園附近。 人們總說,從一個人的走路速度就可以看得出他是富貴命還是勞苦命? 看著他那明明帶著一雙機靈好奇張望著周圍街景的眼神,卻一副對著世界上發生任何事情都毫不在乎的姿態,像極了一位在動物園里欣賞動物被困于牢中生活的觀光客一樣。 那慢到近乎拖曳在地上的腳底板,配著悠悠搖晃的身姿,讓任何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會立馬知道他肯定是個出手闊綽,錢包相當有份量的有錢人家。在他看似平庸的麂皮絨毛外套及簡單的黑色直筒褲下,似乎隱約看得到他在夜店里往后一靠,用力將一疊鈔票甩在桌上大叫「今天隨便點,老子請客!」的模樣。 人們總是只能看到自己最卑微的劣勢,與他人過于美化的亮點,拿來一併比較。 子悅會回答你,「我寧可勞碌點,忙碌到我沒有時間多想別的事情,忙碌到我每天都沒空睡覺?!?/br> 如果你露出訝異的表情反問他為什么,他就會沉默不語。 你會看見他露出一抹似乎不可能在他這種富家子弟臉上出現的傷感神情,靜靜遙望著遠方那片單純的天空。 「哈哈哈,」一旁傳來幼童稚嫩的聲響,以及腳掌踩在草地上發出的沙沙聲。 子悅轉頭望向聲音來源,看到一對夫妻坐在置于草地上的野餐墊上。 「抱歉,改天吧?今天我正好有事,」墨悠雙手合十的面露抱歉,然后就匆匆忙忙拿起旁邊的大衣外套跑出去了,子悅今早也問了墨悠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但被對方拒絕了。 墨悠已經很有兩三個禮拜都是這樣早出晚歸了,但子悅知道他不是去找魏藍,因為自己昨天中午才看到他和小白從警局走出來的身影。那大概是有其他的評估工作吧?畢竟他是警局正職的評估師和側寫師,而墨悠一直陪伴自己的這段時間里,卻讓自己忘了這件事,還以為對方的陪伴是理所當然的。子悅也知道自己更生人的身分,讓他要成為墨悠真正像小白那樣的助理,恐怕還要好一段時間。 「唉,我也想過著忙碌的生活啊,」他對天長嘆。 正這么說著,一旁一個小孩奔跑而過的身影卻吸引了他的目光。 應該是那對夫妻的兒子在他們身旁跑跳著,拿著風車的小手正因興奮而激動的左右晃動著。 他的mama對他招手,「來,你看,像這樣,呼......呼呼,這樣吹,你看,在轉了?!?/br> 「哇,風車在轉,風車在轉?!?/br> 「老婆,喏,橘子,幫你剝好了?!?/br> 「謝謝,」那名妻子羞澀的笑了一下,在老公的摟攬下嬌羞的靠近他懷里。 兩人一起看向面前奔跑跳躍的孩子,「把拔,馬麻,你看,是云?!?/br> 孩子指著短小可愛的食指,不免讓子悅也瞇起雙眼,抬頭看向自己頭頂上的天空。 這個仰頭動作更像是為了抑制眼淚流出,他閉上眼眨了眨,有些感慨地俯首。 那片柔軟的白云嬌嫩又優雅,讓子悅想起自己一舉一動散發著溫柔的母親。他的母親以前是個芭蕾舞者,身材婀娜多姿,長相清麗甜美,還有著優柔的聲音,她雖然嬌小,卻是小子悅的天下,是他的全世界。她能為自己頂天立地,在必要時,還會為了自己從小小的身體里爆發出強壯的力量,為自己扛下一切。 但是最終,堅強如她,仍然沒能抵擋心魔的侵略,為精神疾病控制,做著那些以前的她絕對不會做的事。 慘白、發黃的面龐是抵抗不了大腦的激烈運作,如骷髏般的消瘦、如脫水之魚般凹陷的雙頰是因為多日沒能安睡的結果,她的眼神空洞,就像山上的洞窟般黑暗而幽閉,那些藥物不只化成痘瘡漫佈她的臉上,也近乎是抽取了她的靈魂。當她揮舞手中的棍子或是拖把桿時,曾經為了孩子而激發出無限力量的四肢,現下卻是為了發洩情緒而奮力著。 子悅抬頭似乎能看到自己多次看到過的,高于年幼的自己許多,那雙由上往下俯視自己,囚困自己的妖婆。 子悅僵硬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眼前地板。 他又回想起自己從床上驚醒時,看到父親站在自己和母親床邊的模樣,父親拿著一個枕頭,驚恐又不知所措的來回看著自己和母親。 子悅討厭那個眼神......父親是個殺人犯,他卻想向自己求救。 他還自以為是的善良,為一名醫生,拯救他人的性命,愛戴孩子的慈父。 伸腳用力踹了旁邊的灌木叢一腳,他快步走向家的方向。 父親不只是直接殺死母親的兇手,也是間接殺死自己的兇手,他不只殺了mama,也殺了自己。 許子悅知道,他早就已經死了,在八歲母親死于床上的那一天,真正的自己已經跟隨著母親離世了。 用力推開家里的門板,門因為撞上后方墻壁而發出一聲硬響,后又自己識相的默默闔上。 「你跑去哪了???我正要打給你?!?/br> 墨悠的聲音這時從廚房的后面傳來,這是意外的驚喜,子悅以為他今天也會像往常一樣晚上才回來。 原先是要走往床鋪方向的他便立馬掉頭轉換的大步流星走向墨悠去。 不發一語的模樣,讓從廚房側出身子見到他的墨悠驚覺事情不妙。 「你怎么了嗎?我剛......怎么了?」 被對方一邊推著一邊挪回廚房的墨悠滿臉問號,看著眼前神色暗沉,面帶死冷的男人把自己又移回來到自己才剛離開的流理檯前。 「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他看著不尋常的他,很是擔憂。 子悅指著旁邊的檯面,「過去?!?/br> 墨悠看了那邊一眼,又看他,「什么?」 子悅見他疑惑,也沒多做反應,箝制他的雙肩就把他壓過去,「趴著?!?/br> 墨悠被對方粗魯又用力的行為箝制,乖乖把雙手撐在流理臺面上,然后把上半身自動的貼了上去,他知道對方要干嘛。 他伸手自己解開前面的褲頭,才把手撐回流理臺上,然后回頭看著身后的男人。 子悅悶著聲將自己的東西掏了出來,嚕了幾下,伸出舌頭在自己的右手掌上舔拭著沾了許多口水,在硬物上來回搓幾下,左手扯下墨悠的褲子,用大拇指在他的屁股上方拉開xue口,就粗暴的將東西擠進對方的身體里。 墨悠皺著眉承受對方的硬物,但因為物體不小,子悅或許也過度心急,因此一直無法直接的完全插進去。墨悠只好探了自己的左手到身后,輕輕握著子悅的熾熱,輔助對方更順利的進入自己。 當對方完全包覆自己后,子悅便開始了抽插,畢竟他本來就是為了發洩而來,沒什么馀韻去等對方適應,還掃了自己的興。 墨悠半張著唇,發出難耐卻也舒爽的呻吟聲,每承受一次對方撞擊的力道,儘管被撕裂的很是疼痛,但他總覺得自己的身子快要酥軟了。 內壁被快速來回摩擦的搔癢感實在令人上癮,緊緻的xue道被撐開的飽實感也因特殊的羞恥感而感到酥麻,外物進入又經過xue口拔出的穿插感更是令他每下都感到近乎高潮。 他一手抓緊檯面邊緣,一手向后抓住子悅的大衣,痛快的yin叫起來。 子悅伸手向前扯住他的頭發,將他的頭往后拉,再將手移到他的下巴處扣著,另一手緊緊箝著他的腰,然后把自己整個人貼上他的背部。 兩人好比野狗交配似的,前胸貼后背上下交疊在一起,子悅更是,獸性大發猶如禽獸,咬住對方的肩頸在為自己提出力氣,也像是要啃了對方一般。 整個廚房瀰漫著賀爾蒙交織的氣息,灼熱的分子在寒冷的春日里碰撞,在封閉的室內燃燒,兩人不畏被灼傷的風險,只為了貪圖對方賦予自己、附著在自己身上的溫度和依戀。 幾下抽插后,墨悠知道對方快射了,自己用手掰著屁股,試圖回頭看向他,些微害羞的輕啟紅唇,「射在里面?!?/br> 子悅終于滿足的笑了,咬緊下唇,上前吻住他,「當然?!?/br> 他將墨悠的雙手扯到后面,箝制他的雙腕處,向前用力抽頂幾下,便發出一聲舒爽的嘆氣,閉上雙眼享受著液體吐出的暢快。 發洩過后,男人乾凈俐落的放開了他,讓對方自己癱軟在冰冷的大理石檯面上。 白石微墨的花紋優雅的般配著墨悠平時如玉剔透現下卻嬌粉潤紅的肌膚,子悅想起對方每晚都會在身上涂抹高級的護膚乳,自己總是無法理解,但他現在看著卻慶幸起墨悠平時那樣的費時多工,現在自己才有這樣美好的景色可以欣賞。 過上不久,墨悠向前挪動身體,讓對方的東西自然地滑出自己體內。 他抽了幾張衛生紙,將自己后面擦拭乾凈。 子悅在旁整理自己的衣著,也沒要幫助對方任何事情的意思,但他們一直都是這樣,各干各地,誰也不需要為誰費力。 墨悠沒說什么話,但他的雙頰還帶著明顯且甜美的紅暈,他也正在打理好自己,并擦拭起自己方才因過度激烈而流溢在檯面上的唾液和噴濺的各種體液。 子悅靠上一旁的墻壁,將頭咚的一聲定在后方,斜眼看向他。 墨悠雙眼中的火花消失殆盡,漸漸染上一層單調,他似乎在把自己調回平常的李墨悠。 那個沉靜寡言、木訥膽怯的李墨悠。 子悅伸手轉過他的臉,迫使對方看向自己。 墨悠露出些微困惑的表情,愣愣地看向他,「什么?」然后他露出微笑,伸手上前摸摸對方的臉龐,「你還好嗎?」 這句話其實該是子悅說的,但他不曾問過墨悠這句話,特別是在性愛之后。 子悅對上對方懂事又賢能的模樣,輕輕蹙起眉頭,「如果他是女人,肯定是個能讓所有男人為他瘋狂的好老婆,」他不免在心里這樣想。 子悅搖頭,微微俯首,探上右手遮住自己的雙眼,「你都不會怪罪我嗎?」 墨悠皺了一下眉,但又恢復平靜,「這有什么好怪罪的嗎?如果需要怪罪,我們何必維持這種關係?」 子悅拿下手,輕輕閉上眼抱住墨悠。他內心有股感覺,墨悠或許值得依賴,他不會像母親一樣離自己而去,他愿意給自己旁人不愿花時間去理解并且給予的那份支持。 低下頭,子悅將額頭靠上他的肩膀,讓對方的溫柔充斥自己的鼻腔。 墨悠勾起嘴角,給他實實的擁抱,輕輕撫摸著他的背部,「我知道,」他說,「我懂?!?/br> 但子悅沒有回應他,只是靜靜的感受著對方的體溫,這份真實的溫度讓他原先的不安沉淀了不少,心情也平復不少,心里暖暖的多了份毛絨蓬松的安全感。 在寂靜寬大的空間內,兩人卻不需要那些空白,這個擁抱才是真正適合他們的距離和大小,是使他們安心的距離,正好容納他們,容納他們的不安,卻也容納他們的安心。充斥著由他們填滿的氣息,彼此的氣息,彼此的溫度,這種溫度,他們彼此懂就好,他們擁有彼此就好。 輕輕捏著墨悠的衣角,他小心翼翼的蹭上對方的頸窩,盼切的希望對方能陪在自己身旁一輩子,「明天不是週六嗎?你有......?!?/br> 一陣鈴聲卻來得毫不識相,硬生生打斷子悅的話語。 墨悠輕輕放開對方,給了他一個微笑的拿出手機,從地上站起身,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他一邊思索著怎么如此眼熟?一邊走出廚房。 那是常見的推銷號碼,他想起來了,總是來得不是時候,總是來得荒唐無知,他想都沒想就將其掛掉,但卻又有一番想法。 思考了不到兩秒,還是將手機貼到了耳朵處,「喂?魏藍?」他說。 在廚房的子悅聽到了外頭傳來的講話聲,不禁皺了一下眉,站起身子的來到廚房門口遠觀對方。 墨悠背對自己的身影顯得格外遙遠,不是物理上的距離,是心理上的。 他不是自己可以觸及的對象,有一種感覺在子悅心底浮現,就像之前墨悠說的那樣,魏藍在他心里是不可抹滅的,而自己終究是個替代品。 「明天嗎?嗯......可以啊?!?/br> 子悅低下頭,面帶落寞。 他拾起原先感到溫暖的心窩和期待,經過墨悠身旁,走往廁所去。 人生的十大錯覺之一,肯定包刮了「因為我很看重你,所以我以為你也很看重我,但其實沒有」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子悅蹲在地上將自己環抱在一起,他真的以為自己發現對方是可以依賴的,所以對方也會依賴自己,但結果也沒有;他以為墨悠了解自己,所以他們是知己,但其實不是,只是因為墨悠善于聆聽且同理心強,但他其實對任何人都是如此,自己沒有比較特別。 這就是為什么他討厭愛情,因為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間聯系在一起的感情根本不可靠。 連親人之間都可以互相傷害了,連親情都不可信賴了,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個人怎么可能依偎在一起? 但他還是變了,他還是愛上墨悠了,雖然曾經抗拒過,但是他已經無法自拔了,而結果就如他想像的一樣令人痛苦。 他將頭埋進自己的臂間里。 時過二十多年,他生平第二次的哭泣,就跟母親去世時的自己一樣,像個孩子般的痛哭流涕。 墨悠還是跟他母親一樣離自己而去了。 by狐貍的話: 寫一寫才發現竟然已經進入故事后半段了啊 有一種接近尾聲的f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