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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靳之的話鋒犀利,裹挾著一本正經的嚴肅。 柏沉故茫然地看向沈靳之,試圖解讀他的話里有話。 幾秒后,沈靳之直接點破話題:“時尋的手腕有傷,你對他動手了?” 柏沉故驚異非常,連忙搖頭:“不是,你怎么會這么想?” 沈靳之眉間隨意壓起的兩道褶皺旋即消失,視線落在柏沉故衣領上方的齒痕處,意味深長地長“哦”一聲。 柏沉故掩飾性地向上拽扯衣領,艱難地遮擋著脖頸上的痕跡。 “那再說說,你們倆今天是鬧得哪一出?”沈靳之又問,語氣明顯緩和了許多。 柏沉故牙齒一錯,不慎咬到舌尖,縱然他知道時尋躲他的原因,卻也是有口難言。 沈靳之隔空點了點柏沉故盡力遮掩的吻痕,試探問道:“和它有關?” 柏沉故沒回答,沈靳之卻會意地斂回神色:“我懂了?!?/br> 柏沉故什么都沒說,沈靳之卻似乎已了然于胸,他微瞇眼眶,提出最后一問:“你們倆到底什么關系?” “我們結婚了?!?/br> “結婚?”程沐則訝異地注視著時尋,“你上次不還在向我打聽怎么追人嗎?是我記憶錯亂了?” 時尋搖頭:“沒有,我們那時候就結婚了,當時情況復雜,我來不及向你解釋太多?!?/br> 程沐則憂心道:“這么大的事你都沒和我說,家里知道嗎?” 時尋神色一淡。 他從沒向程沐則說過自己被領養后的真實情況,以至于對方始終認為他和家里關系和睦。程沐則有自己的生活重心,時尋從前沒提,往后也不打算提,便含糊道:“就是家里安排的?!?/br> 見程沐則臉色生變,時尋又忙解釋道:“上次我說想追的就是他,他是我十幾歲就喜歡上的人,先結婚也是比較湊巧的事?!?/br> “那今天是……?” 時尋向門口探看一眼,確認房門緊合,才示意程沐則附耳過來。 幾句悄悄話說完,時尋撤身回原位,不好意思地說:“所以我才想來你這里躲躲?!?/br> 程沐則不由地發笑,低頭埋進懷里的抱枕間。 看著程沐則笑到發抖的背脊,時尋苦惱地揚起頭:“你快別笑了,我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這里護得住我,我想在你這兒待幾天,行嗎?” 程沐則抿著笑意連連點頭,比出一個不怎么標準的OK手勢。 時尋又問:“那今天咱倆睡一間行嗎?我和你講講我和他的事?!?/br> “好啊?!背蹄鍎t應下。 客廳傳來開關門的聲響,程沐則起身出門:“我去看看?!?/br> 不多時,未關緊的門縫處傳進細碎的交流聲。 “人呢?” “打發走了,今晚不會過來了?!?/br> “我一會兒就和小尋一起睡了?!?/br> “你和他一起?那我呢?” “你自己睡啊?!?/br> “我就不該留下他?!?/br> “什么?” “沒事,你打算帶他睡哪個屋?” 聽著沈靳之不情不愿的嗓音,時尋歉疚地揚揚眉。 今晚他總覺得不安心,眼下也只能向沈靳之借一次人了。 程沐則開門招手,帶他去次臥休息,時尋路過沈靳之身邊的時候,聽到了一句壓低的提示,說是次臥里有備用氣床。 時尋裝作沒聽見,關上了次臥的房門。 他和程沐則聊了好久,仿佛只要是提到柏沉故,他就有無數事可以分享。 睡前,他趁程沐則洗漱找到了沈靳之說的那個備用氣床,鋪好被褥。 畢竟他要是不聽沈狐貍的,下次他怕是連個躲柏沉故的地方都沒有。 程沐則回來后,換時尋去洗漱。 這里他不是特別熟悉,但想找什么還是都能找到的。 走出洗漱間,時尋停在飲水機前。 光禿禿的墻壁上掛著一張字跡密集的紙,筆跡上的鋼筆水印未干,在燈光下反射著淺淡的晶亮。 時尋俯身看過去,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柏沉故的字。 他放下紙杯,撩起紙尾仔細查看。 那些密密麻麻的內容不是別的,居然是他的術后注意事項,尤其是飲食禁忌,怕是把能想出來的家常食物都寫了個遍。 看著紙張上洋洋灑灑的幾百字,時尋心下一動。 他緩緩松手,腦海中自動腦補出對方貼在墻面上一樣樣手寫的場景。 就這么不放心嗎?居然留下這么長一份說明…… 淺黃的燈光打亮了灰塵,筆直的光線規劃出一片天然的舞場,時尋輕觸著飛舞到紙張上的亮點,暖色順著指尖回傳,在心底卷起柔和的暖意。 他伸手揭下那張紙,小心折疊進衣兜,留住了這份得之不易的關心。 轉過身,時尋的余光無意識一掃,注意到客廳擺架上的一個杯子。 透藍色、絲帶狀……看著眼前造型熟悉的杯子,時尋想起了他剛和柏沉故結婚時不小心打碎的那個。 他快行幾步,走到架子前,伸手觸摸杯子的質地,材質帶來的手感傳來,竟和當時碎掉的那個一模一樣。 時尋興奮地拿起杯子,跨步進次臥,著急地問時尋道:“哥,則哥,你這杯子哪里買的?還能買得到嗎?” 程沐則一怔,眼神狐疑地看向他:“你糊涂了?這不是你送我的嗎?說是你參加一個競賽獲得的紀念品,外面拿不到的,你忘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