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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尋的笑容凝固在嘴角,僵硬地垮塌下來。 “你怎么找進來了?” 柏沉故的聲音拉時尋走出回憶。 姑娘避而不答,指著柏沉故頭上的帽子,奚笑道:“你這帽子還挺別致啊?!?/br> “……”柏沉故不悅地伸手拽下帽子,看向時尋,“怡靈,叫人?!?/br> “小嫂嫂好!” 柏沉故微微抑下嘴角,提示道:“稱呼不對?!?/br> “怎么了?不該叫嫂嫂嗎?”柏怡靈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哦,是大嫂嫂!” 更改完稱呼,柏怡靈朝著哥哥瞄過去:“這下對了吧?” 柏沉故暗暗點頭。 “真計較啊……” 柏怡靈嘟噥完,小心地瞟了時尋一眼,小聲問柏沉故道:“嫂嫂怎么不說話?生病了?嗓子不舒服?” 時尋后腦一熱,淤積在心口的惱火凍結成晶石,轟然碎裂,聲響異常清脆。 怎么會真是meimei啊…… 時尋垂下視線,落在柏沉故手里還拿著的新鮮“綠帽子”上,尷尬地闔了闔眼。 他小幅度地拽了一下柏沉故,局促道:“你哪來的meimei?” 即便他說得很小聲,柏怡靈還是聽見了。 她不滿地向柏沉故抱怨道:“你們都不在家里提我的,嫂嫂居然都不知道還有我這么個人?” 柏沉故轉身向時尋解釋:“怡靈十二歲就出國了,之后很少回來,不止你,很多人都不知道她?!?/br> 話畢,他又問柏怡靈道:“不是和你說兩個小時后再來嗎?” “兩個小時?”柏怡靈長“嘁”道,“秋千展都散了才叫我來,你可真是我親哥?!?/br> 時尋仍舊沒能接受現在的情況,表情持續呆滯著。 柏怡靈挽動耳邊散亂的發絲,情緒微變:“醫院后院的事,對不起呀,我一般不這樣的,昨天是和談了很久的男朋友分手了,國際轉機到這里最快,我就過來了?!?/br> 時尋抿了抿唇,關切道:“那你還好嗎?” 柏怡靈突然笑出聲:“老媽說你性格特別好,現在我信了,我開始喜歡你了?!?/br> 柏沉故臉色微沉:“怡——” 他的話還沒說完,柏怡靈就推著時尋往人多的地方涌過去:“哥,嫂嫂我征用了,你自己玩吧!” 一個阻攔不及,甜蜜的雙人同游就變成了帶小妮子買買買的行程。 久不在國內,柏怡靈對一切事物感到新奇,時尋就跟在她身后解說、付錢。 柏沉故幾次想和時尋搭話,都以失敗而告終。 中途,時尋接到了段頌飛的來電。 他離開兩人身邊,接起了電話。 段頌飛:“可算搞完了,我快累死了,你干嘛去了?” 時尋還沒開始圓謊,景區的廣播就暴露了他身處的位置。 “漣花灣……?” 時尋心道不好,意識到連珠炮似的廢話即將來臨,便忙扔出一枚炸彈:“我看見的姑娘是柏沉故的親meimei?!?/br> “嗯?” 這話果真轉移了段頌飛的注意力:“你看,我說的時候你還不信,我怎么這么會猜,真是當代先知啊?!?/br> 在段頌飛無休止地自夸中,時尋向后瞥看一眼。 不遠處,柏怡靈正在攤位上選著紀念品,她舉著玩偶詢問柏沉故的意見,柏沉故指向其中一個,她卻反而拿走了落選的另一只。 時尋彎起唇角。 過去的這么多年里,他一直以為柏沉故的身邊有人陪伴,始終不曾向他踏近一步,在畫地為牢的方寸之間反復禁錮著沖撞的愛意,只敢悄悄去他的校區看他幾眼,或是在深夜時拿出他的照片懷念曾經。 與柏沉故的一切像是封在心口的一道傷疤,固執地不肯愈合。 此刻,傍晚的陽光溫和地拋灑下來。 那些時尋自以為的傷心和隔閡終于軟化,散成一片閃閃發光的銀河,靜靜流入心臟。 他釋然一笑,曾經的陰霾頃刻間煙消云散。 段頌飛輕哂:“還笑呢?既然那是人家親meimei,你搞出這么些個事,打算怎么解釋?” 時尋咂了咂嘴:“不好解釋就不解釋了?!?/br> 段頌飛驚愕:“???” 時尋解釋道:“我發現了,現在這樣他是會真著急,我感覺自己無意間找到了對的路?!?/br> 電話靜了一秒,旋即出聲:“行,那你明天把時間空出來,我幫你來個絕殺?!?/br> 時尋不解:“你要搞什么?” 他還沒問清段頌飛的話,就看見柏沉故向他走過來。 他忙切斷通話,掩蓋住心虛。 人剛在他眼前站定,時尋就問:“怡靈呢?” “去廁所了?!卑爻凉实?,“小丫頭太吵,想把她丟在這兒?!?/br> 一陣清風吹過,藤蔓上的白色碎花翩然飄落,細碎的毛羽意外跌入時尋的眼眶。 時尋眼睛不適,伸手揉搓。 柏沉故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別揉,可能會擦傷眼角膜,持續睜著眼?!?/br> 時尋不敢動了,他睜著異物感明顯的眼睛,不稍片刻就有眼淚流了下來。 鮮花輕顫著落下一滴晶瑩。 有游客駐足賞花:“哎,這是洋桔梗吧?” “挺好看的,叫洋桔梗?” “是啊,這花每種顏色都有不一樣的含義,這種紫色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