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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尋不說話。 他就湊得更近了些,看著時尋泛紅的臉頰,那句“你是不是發燒了”的疑問還沒出口,時尋猛地從床上騰起身。 段頌飛眼疾手快地向后一撤,躲開他詐尸般的攻擊,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手機鈴聲響動,他一邊鎮靜著自己的情緒,一邊接起電話。 不情不愿地聽了半天,段頌飛揚聲打斷:“停停停,你說的我大致聽明白了,我現在有事,就直接挑重點說了啊,他就是拿你當擋箭牌呢?!?/br> 時尋霍然轉頭,看向還在說話的段頌飛。 “你告訴我,如果不是拿你當擋箭牌,你怎么解釋他之前的行為?” “……”時尋默然。 段頌飛的話明明不是在規勸他,卻契合地解釋了困擾著他的現狀。 拿結婚的事來擋桃花應該是最合理的解釋了,不然,他和柏沉故之間也不會有那份離婚意向書了。 時尋長舒了一口氣,情緒終于回歸正常。 等段頌飛掛了電話,他便轉頭道:“病你也探過了,我又沒癱瘓,不用人陪,早點回去吧?!?/br> “你可算說話了?!倍雾烇w激動地往前移,完全忽略了時尋言語間的內容,“你出去見到他了?” 時尋不情愿地“嗯”著。 段頌飛又問:“你替我道歉后他沒說什么吧?” 時尋不想再提剛才的事,只心虛地應了一聲。 “那就好?!倍雾烇w這才堪堪放下心來。 他從茶壺里倒出一杯熱水遞給時尋,言語間有些憂心:“你的結婚對象真是那個人???” 時尋接過紙杯,險些燙了手,就轉手放在了床頭柜上。 “怎么了?”他問。 “你怎么想的,找個醫生結婚?” 面臨他奇怪的話題切入點,時尋一懵:“醫生招你惹你了?你今天說話好奇怪?!?/br> 段頌飛拖著凳子往時尋床邊靠近,一本正經地說:“你沒聽過一句話嗎?程序員配醫生,ICU里手拉手?!?/br> 時尋:“……滾?!?/br> 段頌飛雙臂環胸,煞有其事地說道:“你們兩個這種職業的工作強度是鬧著玩的嗎?以后抽空搞那個都費勁?!?/br> “???”時尋完全沒弄懂他話里的指代,“那個是哪個???” 段頌飛向前傾身,聲音也壓得低了些:“還有什么?做、愛、啊?!?/br> 意料之外的答案落入耳中,才從時尋臉上退場沒多時的紅暈重新攀附而上。 “閉上你的嘴吧!” “嘁?!倍雾烇w沖他使了個眼色,“大家都是男人,你實話實說,這不是個值得思考的事嗎?” 時尋一把扯起枕頭,直沖他扔了過去:“你趕緊給我回去吧!” 段頌飛撈起險些掉在地上的枕頭:“怎么還惱羞成怒呢?” 言談間,手機再次響動。 段頌飛臉色一變,忙把枕頭放在了時尋床上:“我去,我真得走了!老板找我,你明天手術我再來??!” 時尋按住漸漸下滑的枕頭,憋在心頭的那口氣終于在段頌飛離開后順了些許。 他和柏沉故現在,哪里是需要考慮這種事的關系。 他平躺下來,拉扯被子蓋過頭頂。 半夢半醒地睡了一下午,時尋有氣無力地睜開眼睛。 他環視一周,發現床頭處正擺著一個飯盒,盒蓋上的便簽紙上只寫了送達時間,但他很難不知道是誰送來的。 今晚十點之后就要禁食,手術后還不知道過多久才能吃飯,時尋只好硬噎了些。 飯后,他去了趟洗手間。 醫院的男女衛之間隔音效果很差,站在男廁里也能聽到女廁里的交談聲。 “今天肝膽外輪到誰值夜班了?” “柏醫生吧?!?/br> 正在洗手的時尋一愣。 柏沉故連值兩天夜班,又偏偏是在他住院后…… “怎么又是他?他昨天不是剛值過嗎?”提問恰到好處地與時尋心底的疑問吻合。 “昨天是幫鐘醫生值的,他老婆最近天天和他鬧呢?!?/br> “我怎么感覺他們科室誰有事都是柏醫生代的班呢?他不累嗎?” 時尋把水龍頭開得更大些,徹底蓋住那些聲音,也掩住自己胡亂猜測的落寞。 那晚他沒看見柏沉故的人影。 次日一早是護士叫醒他的,來提醒他做好手術準備。 入手術室前段頌飛還是沒趕來,時尋只得先行進入。 昨晚他在網上搜索了不少網友關于手術的經歷,本想著通過消滅未知來減緩緊張感,可臨到此刻,他才發現那些描述反而加重了他的心理負擔。 他局促地張了張口:“那個……我聽說有些人會因為麻藥不足而在手術時中途醒來,我對麻藥感知遲鈍,能不能多給我打點???” 不知道是誰回了他一聲“保證讓你一覺睡到病房”后,他便安然睡去了。 “柏醫生,可以開始了?!?/br> 柏沉故指節微動,竟做了一個完整的深呼吸。 器械護士和住院醫怪異地對視一眼,無言地發出疑問:“柏醫生什么時候做這種手術都要緊張了? 手術十分順利,結束的時候段頌飛已經在手術室門口等著了。 柏沉故之后還有其他手術,只得把術后注意事項交代給他。 目送他們離開后,他折回手術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