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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尋只好蹲下身,像和小朋友說話一般語重心長地勸慰道:“不行,他受不了一點臟亂,你進去他會生氣的?!?/br> 小家伙像是真的聽懂了一般,委屈地縮回爪子,儼然一副被嫌棄的小可憐模樣。 時尋一下就心軟了。 他局促地舔舔嘴唇,伸手點動它濕潤的鼻尖:“真想進去?” 小柴輕輕地“嗚”了一聲。 時尋斟酌著。 要是就放它進去轉一小圈,自己再收拾好,估計也不會出問題。 他們都結婚了,柏沉故大抵也不會為這樣的小事而生氣。 他順了順小柴頭頂茸茸的毛:“就進去一會會兒,你會乖的,對吧?” 小柴持續乖巧。 時尋放心地按動把手,打開了一條門縫。 小柴一秒不停地竄進房間,快到險些撞門。 看架勢不太妙,時尋連忙進屋。 只見小柴目的性極強地直奔床頭,咬住床單就用力往下扯,動作干脆利落,顯然是蓄謀已久。 時尋后悔了,他真不該指望一個寵物聽懂人話。 他一把撈回小柴,揪掉它執著咬在嘴里的床單。 四腳一懸空,小東西立刻沒了氣勢,又蔫了回去。 時尋苦笑一聲,伸手輕扯著它的臉頰道:“我發現了,你不該叫‘小然后’,你該叫‘小綠茶’,闖禍沒夠,事后還裝可憐,和誰學的?嗯?” 說完,小柴還沒反應,時尋自己倒是先因為想起昨晚的那場“禍事”紅了臉。 他不自然地清清嗓子,托著小柴推出了房間。 房門關合,門外傳來小柴跑開的聲響。 時尋安心地走到床前,下蹲觀察。 好在小奶柴的破壞力不強,床單邊緣沒有損壞,只是沾了口水,換一套被單就能補救。 他環視一周,思緒卻在視線流轉中出了神。 那晚他悄悄進來時,這屋里只開了一盞床頭燈,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柏沉故身上,沒有仔細看過周圍的環境。 說來也奇怪,明明整幢屋子是同一種裝修風格,柏沉故的屋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清冷感,寡淡得像少有人住。 看到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略顯凌亂的床鋪上。 這是柏沉故的床鋪,陪伴柏沉故每日入睡的床鋪。 這句話在腦海里無聲地提示著時尋,竟催生出一個羞恥的想法。 他想躺一躺柏沉故的床。 在換被單之前。 時尋一向都是行動派,他拘謹地換了口氣,悄然靠近床鋪。 周遭的安靜壓在他的背脊上,隱隱透出一種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后背與松軟的床鋪接觸,潛藏的愉悅感包裹過來,細密地織起一道絲絹般的網,柔軟卻饒有力道地托舉著他。 床褥間屬于柏沉故的氣息經由體溫加熱,溫吞地傳來,那氣息逐漸與記憶里的某些節點吻合,喚起一些難以啟齒的畫面,耳邊也恍若傳來柏沉故低聲的呼喚。 “阿尋?!?/br> 時尋的腦中嗡鳴一聲。 他從床上騰起身,臉頰之前泛起的紅暈加重,像是喝多的前兆,甚至還有點暈乎乎的。 他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換被單,換被單……” 在屋子里胡亂轉了兩圈,時尋才意識到自己并不知道更換的被套在哪里。 想起之前阿姨留下過一個電話號碼,他便找到號碼打了過去。 從阿姨那,時尋才得知小柴一進屋就搞破壞的原因。 原來,小柴被接過來那天,阿姨不慎將它喜愛的玩具扔掉了。 等小家伙發現的時候,阿姨正在收拾柏沉故的床鋪,小柴直線思維地覺得它的玩具被藏在那張床上。 于是自那以后,只要有機會進去,它就會直奔那張床鋪。 打完電話,時尋的情緒才重回正軌。 他按照阿姨的描述找到了床單,著手替柏沉故更換。 褲兜里的手機振動,那是朋友給他的回復。 由于那晚開了閃光燈,偷拍的雙人照效果不如人意,時尋就把照片發給了朋友,希望對方幫他修復得好些。 可惜修復后的照片和之前也沒差多少,不過也沒關系,反正機會有的是,大不了下次再拍就是了。 向朋友道謝后,時尋收好手機。 他伸手拿起柏沉故的枕頭,壓在枕頭下的一個純白首飾盒登時栽了個跟頭。 時尋好奇地伸出指節,翻轉盒子。 燙金的品牌字母清晰地印在表面,昭示著它的身份信息——那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婚戒品牌。 時尋愣怔著拿起盒子。 輕飄飄的盒子仿若加予了萬斤之重,珍藏著一份他十幾年都不敢肖想的沉重。 盒子啞響一聲,一對圈口接近的男戒映入時尋的眼中。 他“啪”地一下又關上了首飾盒。 不可置信的情緒頃刻間抽空了他。 他打碎了柏沉故喜歡的東西,對方什么都沒說就先替他包扎了傷口,第二天還默默準備了替換的藥物?,F在還偷偷買結婚對戒,再加上重逢那天的那句“想他”…… 柏沉故應該也是喜歡他的吧?就算少,總也該是有的吧? 說起杯子,時尋突然想起打碎的杯子還沒補買到的事實。 他悶頭沖出去,又猛地折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