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轉身流落昨日
直至凌晨,深夜被黎明吞噬。安廣成功甦醒過來。 而段心如在昨天,早就抽身離開。 安廣看似一切正常,期間警方有前來一次,對于昨日發生的事件,安廣都能將過程清晰地規整。這期間,安廣還催促安念念去上學。 不出所料,她遲到了。 同學們對此事件一無所知,蔣老師罰她放學留下來值日。安念念也懶得替自己辯駁,蔫蔫地趴在桌案上,講臺上老師的話,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安念念?!?/br> 她掀一下眼皮。沉響定定地望著自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你怎么了?」 安念念一心牽掛著安廣的事情,像是與世隔絕了般,寧可所有人都不要和她搭話。 她也知道,同學們要知道安廣的事情,是遲早的。 安念念沉默半晌,搖搖頭:「不甘你的事?!?/br> 剛拋下這句話,她感覺語氣太過冷淡。但她也沒有心思去解釋,于是一聲不吭地將臉埋進雙臂中。 午飯時間,她心情焦慮極了,一點胃口都沒有。 到了放學期間,安念念快速地做完值日,便赴往醫院去看看安廣。 醫院和學校兩點一線地跑,幾乎沒有時間回家里。 如此過了幾天,醫院外頭仍舊被記者圍堵,新聞風向有了轉變,矛頭全指向了安廣的過錯。安念念的心情越來越沉重,在學校課業聽不進去,沒少被蔣老師劈頭蓋臉一頓罵。 到了午飯時間,許依勸了她幾句,最后聞媛媛喊許依一起盛飯,只好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安念念趴著一會兒,感覺掛在椅子上的書包被掀開。 她沒有去理會。 過了五分鐘,一個堅硬鐵質的東西推了推她的胳膊。 安念念轉過頭,就看見她的鐵飯盒里,裝滿菜色。她看著它幾秒,抬頭對上沉響的視線。 他逆著光,淡白的陽光勾勒著身形輪廓,眼瞳染著氤氳的墨色,像是遠山般迷離不真實。 短短幾天,突然跟他離得好遙遠。 「我不餓?!顾f。 沉響對她這搪塞之詞毫不意外:「你已經第三天不餓?!?/br> 安念念被堵了一下。 她啞口無言,但渾身又疲憊得像是力量都被抽走了,根本懶得跟他爭論,于是轉回頭,背對著他趴回桌上。 對方安靜了幾秒鐘。 在她以為對方放棄了,便聽孫興困惑的嗓音響起:「咦,沉響,你怎么不吃飯?今天有炸魚欸!」 安念念豎起耳朵。 「沒胃口?!钩另懙纳ひ粢琅f淡淡的,彷彿對此絲毫不在意。孫興厚臉皮問那炸魚可不可以讓給他,沉響也答應。 孫興歡呼一聲,舉著筷子跑到沉響的桌邊,將那條魚給夾走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安念念,很快地理解了沉響的意思。 大概就是「你要絕食?好,那我陪你不吃」。 如他所愿,安念念心里一股無名火噌一聲爆裂開來。她從桌子上起來,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別管我好不好?」 后者挑著眉眼,仍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安念念只覺得滿腹委屈,又不想將氣無緣無故撒在沉響身上,身體像是有螞蟻正一點一滴地啃食著。 沉響側了下身,大半的陽光被他頎長的身影遮了大半。 他微涼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用了一些力道,手指本就生得指骨分明,硌得她有一點疼。 下一刻,她手心里被強制塞進一雙筷子,他的手指覆上,一根根地將她顯出抗拒的手指掰正,向內一扣,迫使她握緊。 沉響盯著她,面前少女的臉色蒼白,眼下鮮明地泛著頹唐的青色,面頰在短短幾日內,消瘦了許多。 他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事,她要是再繼續絕食下去,身體一定會垮下。 但每天看她行尸走rou的模樣,心里就不禁發緊。 「吃點東西?!钩另懗料律ひ?,閉合時的唇角呈平行,顯得有些僵硬嚴肅:「可不可以?」 安念念垂下眼睫。 這是在演哪齣啊。 她淡淡瞟他一眼,不情不愿地坐正,夾起一朵花椰菜放進嘴里。沉響就這么定定地看著她吃了幾口,這才收回視線。 兩人緊繃了幾天的氣氛,終于有所緩和。 她咀嚼著嘴里的菜,覺得索然無味,但有礙于某人的監督,只好默默地將飯菜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