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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染軒答應了,剛好他的手邊就有一瓶礦泉水,也沒有多想,極為自然地就遞了過去。遞過去之前順手還把蓋子擰開了。 顧嶼這時候的心思也都在歌曲上,并沒有注意到沈染軒遞給他的那瓶水是他剛才喝過的,也無比自然地就接了過來,看到瓶子里明顯少了小一半的水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湊到嘴邊直接就喝了。喝過水,他又順手瓶子遞回給了沈染軒。 沈染軒接過來將蓋子擰好放到了一邊,隨后雙手放在琴鍵上輕輕敲出幾個音符,音符組成了一段流暢的旋律。這段旋律正好是顧嶼演唱的這首歌的第一句。 沈染軒彈了一句就停下來,抬起頭用眼神示意顧嶼開始唱,只是這眼神里隱約又多了些別的意味,像是警告又像是審視。 顧嶼在心里苦笑,果然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沈染軒剛才的那個行為表面上看起來是在幫他找調,但只有顧嶼清楚,他是在用這種方式警告自己——不要在他面前搞這種小動作。 自從進入了這個訓練營,他就故意隱藏真正的實力,就連程煜都一直瞞著。尤其是這些時日,每次練習的時候他都把自己偽裝成唱歌水平一般,不僅在唱歌的時候不帶一絲感情,甚至還故意用大白嗓唱歌,將自己表現出完全沒有音樂基礎的樣子。為了鞏固自己唱歌水平爛的人設,他每次唱歌的時候還會故意唱跑調幾句,雖然不至于學孫念跑調跑得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但也能讓人一聽就能聽出來是跑調的水準。 裝的時間久了,他都已經成習慣了,剛才給沈染軒展示的時候的一時沒有收住一張嘴直接跑調了。而沈染軒在他開口的一瞬間,看他的眼神立馬就變了,明顯是發現他是故意為之的。 以沈染軒做任何事都要全力以赴的認真性格必然是不可能接受他的這種行為了,可是他并沒有直接拆穿自己,而是用一種只有他們兩個能懂的方式敲打了他。 顧嶼也不是個缺心眼的,沈染軒都這么給他面子了他也不好再頂風作案,于是第二次唱歌的時候表現得特別本分規矩,并沒有再跑調。不過他還是刻意收斂了實力,依然cao著他的大白嗓毫無感情地唱完了一整首歌。 顧嶼「略顯艱難」地完成了整首歌的演唱后就背著手,一臉乖巧地等待著沈染軒的點評。 沈染軒沒有立即開口點評,眉頭微微擰著,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說話。不過話的內容有些出乎顧嶼的意料。 “你自己覺得唱得怎么樣?" 他先是愣怔了一瞬,低著頭認真琢磨了一會兒才裝做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小聲回答道:“不太好?!?/br> 沈染軒并不意外,又接著問:“哪里不好?” 顧嶼只好硬著頭皮指出了幾個故意被自己唱錯的地方。 沈染軒嗯了一聲,又沒聲了。 顧嶼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偷偷瞥了面前的人一眼,心里不確定地想:該不會是在醞釀罵人的話吧……想到這里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再被沈染軒痛批一頓的心里準備。 誰知沈染軒并沒有生氣更沒有當眾發飆。沉默了半晌,他突然細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像是妥協了一般,對他說:“回去多加練習?!?/br> 這個反應不僅讓顧嶼大為震驚,就連一直在密切關注這邊動向的其他四人也都十分意外。程煜、廖靖華和陳淋三人震驚過后又都默契地瞥了眼孫念。 說實話,顧嶼剛才的表現雖說確實是比孫念好一些,但也沒有好太多,尤其是以沈染軒那嚴苛的目光來說,顧嶼和孫念基本就是處在同一水平的。 沈染軒“調|教”孫念可是花了整整一個小時,可到了顧嶼這里怎么就這么輕松放過了? 大家也沒有想太深,一致認為是沈染軒對顧嶼的偏見已經深到都不愿意指點他一二的地步了。 一時間,三人再次看向顧嶼,目光中都帶上了明顯的憐憫和心疼。 顧嶼倒是沒有往這方面想,但同樣不明白沈染軒怎么就這么輕易放過自己了。 可沈染軒之后什么都沒有再說,又把孫念抓了回來繼續調|教。 孫念重新接替了顧嶼的位置,再次生無可戀又膽戰心驚地接受沈染軒的特訓,而顧嶼則是被沈染軒趕到了一邊,讓他自己找地方練習去了。 他就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背對著沈染軒一邊想心思一邊裝模作樣地練習。 程煜偷偷摸摸蹭到了他的身邊,捂著嘴小聲跟他說話,一開口他先連說了三遍慘了。 顧嶼轉過臉小聲問:“什么慘了?” “當然是……”程煜無聲做了個沈染軒的口型,與顧嶼頭碰頭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他已經徹底放棄你了,恐怕還沒有對你消氣呢?!?/br> 顧嶼用食指摳了摳耳背,眼底迷茫一片,說實話他也很奇怪沈染軒這一次怎么會這么輕易放過自己。但是對于程煜的理由,他的內心并不是很認同。 在外人看來,他和沈染軒在第一期錄制的時候發生的小沖突至今都沒有消弭,他們兩個距離友好相處中間還隔著道非洲大裂谷的距離。只有顧嶼清楚,他們的誤會早就解除了,雖然他倆的關系依然時好時壞,也談不上有多和諧友好,但沈染軒也不至于因為這件事刻意無視他。 程煜還在他的耳邊滔滔不絕,翻來覆去都是一個意思——沈染軒如果一直對你存偏見你這日子還要不要過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