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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已經糊弄過去的話題又被江驍如此開誠布公地攤到眼前,謝嘉川的喉嚨噎了一下,后知后覺,緊貼在柔軟被褥里的背脊泛起一陣涼意,竟沁了一層冷汗。 江驍到底想要問什么? 謝嘉川的腦袋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江驍是不是也覺得那些都不是夢? 難道江驍都記起來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謝嘉川本能地想要逃開。 他掀開被子:反正我現在說什么你都不相信,又憑什么要我完全相信你? 結果沒來得及翻身下床,又被江驍摁回來。 對方明明年紀沒他大,力氣卻不小。 謝嘉川吃痛地倒吸了口涼氣,被人單手緊鉗住腕部的雙手抵過頭頂,抬眸便對上江驍半垂的眸光。 影影綽綽間,似周圍的空氣也隨著眼前人略沉的神色一并凝滯,可偏偏胸口處又涌雜著某種無名情緒,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便愈發難捱,直到最后謝嘉川感覺到自己的眼眶都是熱的。 這股氣堵在嗓子眼,不等發泄,又被江驍強硬吻上來封住唇舌。 這個吻比前一刻還深還重,謝嘉川的喉結抑制不住地滑了一下,下意識掙脫,卻讓人捏著后頸,扣得更緊。 謝嘉川不清楚究竟是慌的、還是被氣的,只覺得自己在喘息間,渾身上下都透著汗,黏糊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江驍所影響,謝嘉川覺得自己也躁得厲害。 這念頭剛冒上來,便落了滿口的血腥味。 謝嘉川咬牙,卻不料江驍竟變本加厲,似是享受著唇舌間對方猝不及防帶來的痛楚,將那股濃厚的鐵銹味在彼此間攪了個徹底。 簡直是 瘋了! 交纏的呼吸漸漸染上潮意,謝嘉川第一次感受光是親吻便已經筋疲力盡。 最后那人輕輕在他的唇下一吮,算是將剛才那毫不留情咬的那一下,給還了回來。 江驍沙啞道:哥哥之前說,讓我有事別瞞著你,這會兒又嫌我不相信哥哥的話。 謝嘉川深深喘氣,靜默注視著對方。 他聽見江驍沉聲問:那哥哥呢? 哥哥又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我的? 或許是真的太累了。 謝嘉川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睡著的,只知道對方將他扣在懷里怎么樣都不肯放手,他索性懶得跟對方爭執,就這么力倦神疲地闔著眼,困得要死,轉眼就沒了意識。 等睡醒后,江驍已經不見了。 謝嘉川下樓便看見欲言又止的聞熠,只可惜憋在嗓子里的話沒能問出口,就被一旁的聞郁先搶了話頭,意味深長問:你這是跟江驍吵架了? 謝嘉川一臉菜色的沒吭聲。 聞郁似乎對此話題興趣頗大,偏偏又作出一副憂心忡忡的姿態,接著道:我看江驍一早就板著臉出門了,問他話也不答,跟誰欠他幾百萬似的。 謝嘉川: 聞郁擔憂問:莫非是因為昨晚上我們多嘴提的那幾句? 謝嘉川好不容易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沒立即吭聲,余光瞥見神色復雜的聞熠,才不咸不淡接了話:知道自己多嘴你還問? 聞郁稍愣,聞言非但沒生氣,眼角眉梢間反而隱隱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我早就說,江驍那小子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還不信,非得等那狼崽子咬你一口才后悔。 謝嘉川莫名其妙擰眉,后知后覺,聞郁這反應,怕不是以為他跟江驍之間導火索在于謝家,這會兒樂得看熱鬧不說,還期待他能為了謝家的臉面反咬回去。 畢竟謝家小少爺一向自尊心極重。 只是當下他沒必要跟聞郁解釋太多。 謝嘉川頭也不回地離開,沒等回到家里,江驍就給他打來了電話。 手機嗡嗡震個不停,謝嘉川瞅著亮起的手機屏幕半晌沒接,心里禁不住琢磨起昨晚上江驍的那一番話,有個念頭陡然冒出來: 與其讓江驍誤會他就是上一輩子對聞熠死心塌地的謝嘉川 還不如直截了當地告訴江驍,自己是穿書來的。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謝嘉川也覺得荒唐。 雖然確實是事實,可這話怎么聽怎么像是在推卸責任,又或者是精神病犯了。 誰愿意承認自己只是書里的一個配角? 放他自己身上,他也只會覺得對方腦子有坑。 謝嘉川盯著提示來電的備注沉吟良久,直等到對方掛斷,心里那顆激起漣漪的石子非但沒有完全落下,反而跟著了魔似的,將那片漣漪蕩得更開,無論如何都平復不下來。 沒隔幾秒,手機又是一震。 這次是短信。 【江驍】:哥哥起床了嗎? 【江驍】:我有點事情出去了一趟,馬上就回。 謝嘉川猶豫了極久,才答復: 【謝嘉川】:哦。 【謝嘉川】:我也出來了,沒在聞家老宅了。 不出須臾,對面直接打來電話。 謝嘉川正打算接,忽見屏幕頂端彈出一條新的短消息。 【陸宴】:我剛才好像在精神病院看見江驍了。 【陸宴】:你們沒事吧?他來這種地方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