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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他抿著唇背對著江憑偷偷打開, 看到了一條好友申請。 是江憑發過來的。 他愣了下回頭,此刻江憑高大的身軀站在他身后, 修長的指骨攥著手機, 袖口挽起, 手臂上青色脈絡曲起好看的弧度。 見柳漆看過來,江憑抬眼朝他望過來,眼神清清冷冷,看似和以往沒什么區別。 然而每個地方都不一樣了。 柳漆第一次這么認真的看他,這才發現他眼瞳是純粹的黑色,像是詭譎莫測的深湖,看一眼仿佛會被吸進去,讓人毛骨悚然。 他皮膚很白,周身透著化不開的涼意,即便在暑天也獨自清爽。 這點跟柏見禮很像,應該是屬于鬼的特征之一。 柳漆幾乎沒見他和家人朋友聯系過,也完全不了解他的背景,這個人仿佛是憑空冒出來的。 這么想著,柳漆同意了他的好友申請,并在備注那里老老實實的寫了江憑。 然后他半瞇著眼睛靠在墻上,一副被嚇到了不想說話的模樣。 快走吧快走吧,再說下去真的要露餡了。 就在這時,空氣忽然凝滯下來。 你坐到昨天弄濕的地方了,江憑扯了扯嘴角卻沒笑出來,嗓音微涼,你不是不睡床嗎? 柳漆一愣,隨后懊惱極了。 他居然把這茬給忘了,江憑現在肯定懷疑他了。 脊背開始發寒,他幾乎能想象到身后惡鬼恐怖的視線,只要他回答錯誤就會立刻撲上來撕碎他。 袖下的指尖不斷顫抖,柳漆胸膛起伏著,故作輕松的拍了拍衣擺:衣服太臟了都是灰,我才不想坐我的地鋪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盤踞在空氣里的冷凝散了不少。 江憑似乎笑了下,沒再說什么,也不知道有沒有繼續懷疑。 這讓柳漆心中愈發警惕,江憑太謹慎了,他不能繼續沉浸在恐懼中,這樣反而容易遭災。 一定要裝得自然一點。 于是他懶洋洋的放松下來,低頭玩手機轉移注意力。 他給樓昭發消息:你那邊這么樣了?有事一定要喊我。 樓昭很快回復:暫時沒問題,就是太風平浪靜了,真的好奇怪啊。 柳漆倒是放心了。 果然,江憑跟他回到房間,樓昭那邊就安全不少,看來之前真是他干的。 現在惡鬼沒了,其他小鬼樓昭自己就可以試著解決。 應該是你白天經歷的太多了,晚上會相對輕松一點,不過還是要小心。 發完這段話,柳漆忽然聽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奇怪聲響。 有點像是布料摩擦聲。 腦海中頓時聯想到那些在地面扭曲的鬼,他立刻害怕的看過去,卻猝不及防看到了一片白花花的身子。 江憑剛脫了上衣,正拿著換洗衣服朝衛生間走,他肩膀很寬腰肢勁瘦,黑發薄肌雪膚,年輕的荷爾蒙極具沖擊力。 平時的他看起來很冷,可此刻就像一只年輕氣盛的野獸,渾身充斥著無處安放的燥意。 還沒進屋就脫衣服,這個習慣和柏見禮挺像,柳漆下意識想躲避視線,可又強迫自己忍住了。 不行不行,不能表現的太尷尬,以原本柳漆的性格肯定不會因為這點事情羞恥的。 偏偏就在這時,江憑問:一起洗嗎? 柳漆實在忍不住地咳嗽了一聲,正想說不用,就見江憑低頭看了眼時間:導演說宿舍樓水壓低,半個小時后會停水。 我們必須現在就洗。 他聲音很淡漠,語氣卻強勢不容拒絕。 柳漆: 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原本柳漆有潔癖,可是衛生間的淋浴噴頭和浴缸之間有拉簾,兩人可以說是互不打擾。 至于把江憑攆出去不讓他洗更不可能了,對方有一萬種方法報復他。 于是柳漆認命的點頭,低頭去拿換洗衣服。 希望江憑不要在浴室里搞事情,讓他安安靜靜洗完。 等他拿好睡衣內褲,衛生間里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江憑已經在洗了,柳漆抿著唇推門進去。 浴簾是膠質半透明材料,再加上江憑正在洗澡,上面沾染了一層朦朧的霧氣,柳漆只能隱約看見一個修長的人影。 呼,他趕快關好門,浴缸里已經放好了溫度適宜的水,柳漆想趁著江憑沒出來趕快洗完。 雖說雙方互相看不到,可畢竟旁邊有人,柳漆臉還是忍不住紅了,忍著恥意脫去衣服,耳根已經紅透了。 剛脫好他便進入浴缸,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就在他要速戰速決時,身旁的手機忽然不斷震動著,消息噼里啪啦彈出來,嗡嗡響個不停。 怎么回事?柳漆趕緊擦了手看一眼消息,這才發現劇組的群炸了。 起因是攝像大哥下午睡了一覺,醒來發現攝影機莫名開了,他趕快去關上,又鬼使神差的看了眼錄制內容。 他這才發現睡覺時上鋪的空床一直在吱嘎吱嘎響,連帶著上下鋪的小樓梯都在晃,仿佛有人在下床,沒過一會浴室便傳來流水聲。 一石激起千層浪,頓時不少劇組人員激動起來,在群里說了遇到的靈異事件,有人洗臉時看到水變成了血,有人隱約聽到咿咿呀呀的音樂聲,甚至有人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臉被割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