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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兩人說話間噴灑出的熱氣融化了冰洞,有水滴了下來,又很快地凝結成冰棱。 顧柏山舔了舔他的掌心,舌尖熟練地卷走了冰棱。 冷默擦了擦手套,問:“還困嗎?” “現在不困了?!鳖櫚厣秸f。 冷默勾了勾面前人的鼻翼,“一搞黃就清醒?!?/br> “才不是,我這人很正經的?!币恢北3肿藙莶粍悠ü啥冀┯擦?,顧柏山干脆枕著冷默的大腿躺下蜷縮成一團,用自己的呼吸給他暖腳。同時,手也不閑著,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冷默的衣角。 “哥哥,你給我講故事吧?!?/br> “睡前故事?”冷默想了想說:“不可以,等下我講得你困了?!边@種溫度,不能睡。 顧柏山仰頭看他,茶色瞳仁里倒映著細碎星光:“我想聽你過去的故事。你給我講,我肯定不會困?!?/br> 冷默沉吟片刻,說:“我的過去,沒什么好講的,你基本都知道?!?/br> 顧柏山:“我想聽細節。比如你和閻涼高中談戀愛,你們接吻了嗎?做到那一步了,互相送過什么東西,去過什么地方約會……”他越說越興起,甚至坐直了上半身。 冷默似拿他沒辦法,輕嘆了口氣說:“你不會越聽越生氣嗎?” “才不會?!鳖櫚厣匠读讼伦旖钦f:“我沒有那么小氣?!?/br> 冷默先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 “接過吻,除了這個和牽手外,就沒有別的親密舉動了?;ハ嗨偷臇|西,嗯,好像有一個皮手環?!?/br> 其實原主送給閻涼的東西有很多。 畢竟那時候閻涼很窮。他的高級文具、球鞋、書包乃至內褲……都是原主給的。 “約會的地方有很多吧,學校,家里,咖啡面包店,游樂場,一起捏過陶泥杯子,打過手工戒指……” 咔嚓。冷默驚詫地低頭,才發現地上有一塊冰被顧柏山的屁股坐裂了。 人氣呼呼地背對著他,好像茶壺似的,還在往頭頂冒著氣。 冷默便沒有再說下去,湊近攏著人肩膀溫聲道:“好了,別生氣了?!?/br> “我才沒有生氣!”顧柏山攥著手,一下感覺全身熱熱的充滿了力量,完全不冷了。他現在一拳能打死三個姓閻的。 冷默:“行行,你沒生氣。我不講了,換你講吧?!?/br> 顧柏山哼了一聲,“等回去,我也要和你去游樂場。我們也要捏陶泥杯子,打戒指,我還要捏兩個,打一雙!” 冷默:“你想要幾個都可以?!?/br> 顧柏山:“我想要你?!?/br> 冷默一頓,“那也行?!?/br> 顧柏山似乎滿意了,哼哼唧唧地再次躺下。 冷默輕拍著他的腰,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其實,在你之前,我沒談過戀愛?!?/br> “不用哄我了?!鳖櫚厣睫D過臉,斜睨道:“我現在真的沒生氣?!?/br> “不是……”冷默斟酌著詞匯,“我的意思是,高中時期跟閻涼談戀愛的那個人,不是我?!?/br>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是你?”顧柏山重復地問了一遍。 這一瞬他的腦海里冒出了許多猜測。 冷默:“嗯, 不是我?!?/br> 顧柏山:“那是誰?” 冷默凝視著他,輕撫了一下他的頭頂說:“是另一個‘冷默’?!?/br> 這話就多少沾點意識層面的東西了。 一般人不會往這方面去想。譬如閻涼,他顯然也是感到了不對勁, 覺得現在的冷默和從前那人天翻地覆,因而尋了個雙重人格分裂的由頭…… 可顧柏山就去想了。他大學學的是神學, 本身就能接受大量稀奇古怪, 甚至稱得上怪異的觀念。 顧柏山微怔,眼眸也略瞇了起來。他早就有所懷疑,但沒想到冷默會如此坦誠地戳破這層窗戶紙——選擇直接告訴自己。 “所以你是一個全新的存在嗎?你本來也叫冷默?” 冷默點了點頭, “我是冷默?!?/br> 顧柏山說:“難怪?!?/br> 冷默低頭, “嗯?” 不知道是不是低溫凍得面色僵硬的緣故, 他無法從顧柏山臉上分辨出任何驚異波瀾之色。 就好像,對方輕易地就接受了這荒謬的一切。 顧柏山笑了一下, “所以你和那個會彈鋼琴的冷默,是兩個人?” 冷默佩服他的直覺,再次點頭說:“是的。所以他的過去, 并不屬于我?!?/br> 顧柏山其實是沒什么處.男情節的。他不介意冷默是不是第一次……但當知道對方的所有都像一張白紙真切、完全屬于自己時, 又止不住地高興。 冷默問:“你剛才難怪什么?” 顧柏山想笑又不笑, 壓著唇看他說:“難怪那天你表現那么青澀?!?/br> 冷默蹙眉, “我表現很糟糕嗎?” “沒有?!鳖櫚厣綋u了搖頭。其實就論首次而言, 他與冷默半斤八兩。就如同亞當初嘗禁.果, 一樣的青澀、莽撞。只是有一處地方令他印象十分深刻,這輩子恐怕都忘不了。 “哥哥, 你是不是不會打高爾夫球?” 冷默“嗯”了聲,旋即追問:“怎么了?” 高爾夫屬于上流社會的一項運動了。 盡管如今花銷不大, 但以冷默的職業范圍確實沒怎么接觸過。 他想自己可以去學, 就聽到顧柏山帶著幾分笑意的磁性嗓音響起:“難怪那天你老找不到洞, 還得我自己拿著進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