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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柏山一路小心翼翼地背著冷默,直到回木屋里才把人放下。放下來時還有點不舍,原來背人的感覺是這樣啊,又軟又熱的?!承╈届划嬅嬖谀X海里播放起來。 他咽了口口水,彎腰動作麻利地鋪好軟墊,拍拍墊子說:“坐吧?!?/br> 冷默撐著手坐下來。 “你哪里受傷了?”陳和光急匆匆踏進門,又去翻藥箱。 冷默抿下唇說:“沒什么大礙,就是腳踝扭傷了,你給我貼個藥膏吧?!?/br> “我看看?!标惡凸饬嘀幭渥哌^來,半跪在他面前,替他輕柔地脫下鞋襪,用手輕輕按壓了兩下,“疼嗎?” 冷默面不改色,“有點兒?!?/br> 顧柏山瞧著,冷哼。 “腳踝處全紅腫起來了,還挺嚴重的,我先給你噴點云南白藥?!?/br> 陳和光摘下腕表放進兜里,又將袖口往上卷了兩圈,這才仔細地給他處理傷口。 顧柏山在旁邊像麻花似的動來扭去,坐起來又站起來,換一個地兒坐下,擺弄藥箱,把里頭的藥瓶晃得叮當響。 冷默無奈,“你能不能安靜點?晃的我眼花?!?/br> “哦?!鳖櫚厣教ь^看天花板,假象自己是一棵樹。他站姿如松,這回一動不動了。 .w. 請牢記:,. 第五十章 陳和光給冷默的傷口噴了藥, 又起身去冰箱里拿了冰袋給他冰敷,叮囑說:“這兩天最好少走路?!?/br> 冷默點頭說:“謝謝,麻煩陳醫生了?!?/br> “跟我客氣什么?!标惡凸鉁\淺笑著, 從口袋里重新取出腕表戴上。他的余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冷默那截瘦削白皙的踝骨上。很難用精致來形容一個男人,但他想,對方可以。那蒼白的,脆弱的,易碎的生命, 猶如精雕細琢的工藝品。 剛才站在一名醫者角度, 陳和光心無旁騖?,F在卻后知后覺地感到唇焦口燥。 這種悸動的情愫如此強烈,甚至令他有些頭重腳輕, 渴得厲害。 “哥哥, 我來幫你敷冰吧?!鳖櫚厣綒g快的聲音打斷了他。 陳和光恍過神看去, 只見對方已替代了他的位置坐到冷默身側, 幫忙拿著冰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揉搓。 冷默起初縮著腿有些抗拒,但可能是拗不過顧柏山一片赤誠的好意。那雙茶色的眼濕漉漉, 像淋了雨的委屈小狗,總讓人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陳和光走到木屋另一邊倒了杯涼水,又加了兩小塊冰,一飲悶盡。 顧柏山側頭看他說:“剛才謝謝了,讓您一個外科醫生來處理這種小傷實在太大材小用了吧?!?/br> “不會?!标惡凸庹Z氣冷淡, 垂眸又拿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倒水過程中,他手猛地一顫——忽然想起節目組還沒有公布嘉賓各自的職業身份。除了胥雨星外, 應該沒人知道他是外科的醫生……所以, 顧柏山是怎么知道的?! 他抬頭用探究的目光,卻無法從對方臉上找出任何波瀾。 其實大可以直接問出口的。 但也許是情敵之間那點隱秘的小心思,陳和光還是沉默地走出了木屋, 打算去問一下導演。 陳和光走后,柯游,胥雨星,閻涼幾人都進來想看冷默怎么樣了。 “我沒事?!崩淠脩玫靥稍诖矇|上說。 他話總是很少,但這并不妨礙人對他的歡喜。 閻涼覺得他真的變了許多。 要是高中時期的冷默,別說運動跑步了,就連讓他出門散個步都難于登天。 “你想吃點什么嗎?昨晚新到了一批零食水果,我去幫你拿?!遍悰鲎呓鼫厝岬卣f。 胥雨星也問:“桃子味的蒟蒻果凍怎么樣?” 冷默咳嗽一聲,說:“不用了?!?/br> 他明顯無法適應這種被一群人圍著噓寒問暖的場景,默默躺下,把睡袋往上攏了攏遮住眼睛。 “他想睡覺了,你們要沒事的話就別待這兒了?!鳖櫚厣狡鹕黹_始趕人。 “你怎么不走?”柯游有點不爽。 顧柏山晃了晃手里的冰袋,笑得很燦爛:“我還要給冷默敷冰?!?/br> 柯游面無表情,站了一會就邁腿大步走了出去。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給這位少爺臉上一拳。 閻涼和胥雨星也是,出來過程中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顧柏山探出頭喊了聲:“記得關門啊?!?/br> 柯游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他怎么這么不要臉?”姚飛鸞很不可思議。 “哎姚哥你說什么呢?!瘪阌晷勤s緊去扯他衣服讓他注意言行。這還在直播,而且顧柏山的那些瘋狂粉絲可惹不起。 姚飛鸞也知道自己說得有些太過分了,拿起麥克風說:“后期等下把這段掐掉?!?/br> 柯游在小院坐下,拿了幾罐啤酒分給大家。 他心想姚飛鸞話粗理不粗,顧柏山在這方面做的實在太……柯游腦海里一時找不到恰到的形容詞,眼神瞄到角落的綠茶瓶裝飲料,霎時靈光閃現。 是的,沒錯,顧柏山現在活脫脫就一男版綠茶。 “這杯我敬柯總?!遍悰龆似鹁票b遙向他致意。 柯游面色冷冷的,喝了幾口后手攥緊啤酒罐身。 他從小到大,因為憐憫顧柏山悲慘的境遇總是會把對方想要的東西先讓給他。從一個奧特曼玩具,一袋零食,再到后來的股份期證、公派保姆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