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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芒,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才讓顧星找的你。你看在我們父子一場的份上,幫幫我吧。小芒,求求你了!” 男人鬢發微白,臉上帶著胡渣和黑眼圈,毫無形象的跪在他面前痛哭。 沈芒低頭看著那雙攥住他褲腿的手,有些嫌棄的后退半步。 這時,鐵門吱呀一聲又被推開,氣喘吁吁的秦裕走了進來。 “伯父,您沒事吧?” 見到秦裕出現,沈芒眉頭微擰,疑惑地瞥了顧星一眼,后者連連搖頭否認,表示他也不知道秦裕會來。 “小芒,伯父的事我都聽說了,你放心,這件事我來解決就好。你不用擔心?!?/br> 秦裕把跪在地上的顧林輝扶起來,攙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顧林輝滿含感激的看著他,“小秦,真的謝謝你了?!?/br> “我是小芒的朋友,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br> “爸,是不是你打電話讓他過來的?” 顧星看到秦裕出現后,臉色便臭得不行。見到顧林輝這副殷勤的樣子,心中更是不爽。 “小秦那天來看我,我就順嘴這么一說,也不是故意的……” 顧林輝邊說著話,邊偷偷觀察沈芒的神情。 “小芒,這件事你也不能太苛責伯父了,最近騙子本來就多。才五十萬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寫張支票,明天讓秘書去取錢?!?/br> “秦裕?!鄙蛎⒑鋈婚_口,一雙深潭般的眸子沒什么感情的盯著他,“我有讓你管我的事嗎?” 秦裕臉上的笑慢慢的凝結。 “我以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你的事當然就是我的事?!?/br> “那是你以為?!鼻嗄甑淖旖浅读顺?,語調冰冷,“顧林輝會被人騙,是他活該,色字頭上一把刀,有什么值得可憐的?!?/br> 秦裕眉頭微皺,不太贊同道,“小芒,你怎么能這么說呢?伯父好歹是你法律上的父親,再說伯母去世的那么早,你現在身邊只有伯父這一個親人,更應該珍惜……” 顧星不耐煩地打斷他,“秦裕,這是我們顧家的家事,你管這么多干什么,沒看到我哥不高興嗎?” 顧林輝啪地在顧星背上拍了一掌,“顧星,你怎么跟你秦裕哥說話呢!放尊重點!” 顧星被這一掌拍得,壓抑許久的委屈和憤怒瞬間爆發了出來,他梗著脖子,氣聲道,“顧林輝,你看人家秦裕有錢就想巴結他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我還以為你從牢里出來能改過自新,沒想到還是這幅爛泥扶不上墻的鬼樣子,我再他媽管你我就是傻逼!” 鐵門哐當被帶上,顧星紅著眼睛,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顧林輝訕笑了聲,“你看看,這倒霉孩子被我嬌慣壞了,就是不會說話,小秦啊,讓你見笑了?!?/br> “伯父,您也不用太自責了,要不這樣,我——” 沈芒打斷他,“秦裕,這是我家的家事,能請你回避一下嗎?” 秦裕一抬眼,便對上了沈芒微冷的目光。 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越界,說不定會傷害到沈芒的自尊心。 “行,那你們聊,我去外面走走?!?/br> 窄小的公寓里,只剩下兩人。 死寂的空氣像是無形的鉛塊一樣壓在中年男人身上,他低著頭,根本不敢直視沈芒的臉。 俊美如玉卻氣質凜冽的青年,光是站在那兒,就帶給他一股極大的壓迫感。 “五十萬,我可以幫你還?!?/br> 沈芒清冷的聲音響起。 他深邃的黑眸盯著顧林輝,眼底帶著淡淡的譏諷。 “不過,你得親自來求我?!?/br> 傍晚,血色的夕陽從香樟樹的陰影間灑落。 期末考結束,教學樓比以往安靜許多。余弦在里錄完最后一名學生的成績后,忍不住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肩頸。 剛合上電腦,一個眉清目秀的年輕女老師從外面走了進來。余弦見過她幾次,記得她好像是隔壁院系的輔導員。 “余老師,打擾你了。我是顧星他們班的輔導員,情況是這樣的,我聽顧星的同學說,他最近好像在一個酒吧里打暑假工,那個酒吧魚龍混雜的,我擔心他出什么事?!?/br> 余弦眉頭微皺,“你聯系他的家長了嗎?” “他家長的號碼是個空號,根本聯系不上。我聽說顧星平時就跟您關系好點,所以就想麻煩您去看看?!?/br> 余弦微微沉吟。 這小子放了假之后好像沒怎么在學校露過面了,該不會告白失敗,心灰意冷之下走上歧途吧…… “張老師,你把地址給我,我今天晚上就去看看?!?/br> 商業街某家隱秘的地下酒吧里,燈紅酒綠,人頭攢動,刺耳的電子音樂聲鼓噪著耳膜。 余弦穿過舞池里擁擠的人群,在吧臺坐下。才落座幾分鐘,便有人端著酒杯湊了過來,是個穿著緊身黑背心,畫了眼影,打了唇釘的年輕男人。 他姿態做作地扭著腰,往余弦旁邊的椅子上一坐。 “帥哥,不常來吧?第一次見到你?!?/br> 余弦被男人臉上那對夸張的假睫毛扇得眼花,他四處看了看,并沒有在侍應生里發現顧星的身影,心底有些失望。 “不好意思,我是老師,來這兒只是為了找我的學生?!?/br> 老師這個身份也不知道戳到男人的哪個點了,他嘴角勾了勾,媚眼如絲地貼著余弦,一條腿在高腳凳下緩緩劃過他的小腿,啞聲道,“你這人看著挺正經的,原來玩得挺花啊,那今晚我就當你的學生好不好?老師,你想怎么‘懲罰’我這個壞學生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