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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淵不以為意,但看他日日為此傷神,甚至到了茶飯不思,更沒時間陪自己的程度,越發心疼和不滿了。 開始白修寧還有精力跟他講道理,編一部法訣非容易事,希望他理解自己的苦心。但昊淵卻聽不進去,他對這個可以修心養性的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次數多了他們之間的爭執也越來越厲害了。 這一日昊淵又來哄他出去,但見白修寧不理睬自己,終于失了耐心,嘲諷道:“我真不懂你擔心這個干嘛?天天在房中哪也不去就悶頭寫這些。沈流云那體質不適合修鬼道,但他修了一輩子也沒見反噬??!” 白修寧這幾日正絞盡腦汁的改手稿,本就熬的肝火旺盛情緒不穩了,此刻見他在旁說的好像局外人一樣輕松,頓時也來了火氣,把筆用力一放道:“你出去吧,我不想再與你爭?!?/br>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已經就這件事爭論好幾回了,雖然每次都是昊淵主動服軟,但次數多了,昊淵也覺得累。 他不比白修寧什么事都會先思慮清楚的性子,他想的很簡單,就比如喜歡白修寧這件事,他只是剛認清自己的心意就接受了,可放在白修寧身上,卻要顧慮太多。 昊淵見他一言不合又要把自己趕出去,心里堆積了許久的憋屈終于壓不住了,一把抓起那本被他視若珍寶的手稿,作勢就要撕毀。 白修寧見他忽然發神經,哪里顧得上勸阻,想都不想就去搶。那份手稿花了半個月的心血,已經有了初步的效果了,若在這種時候被昊淵毀了,只怕重來未必會那么順利。 昊淵見他為了這本破手稿真的跟自己動起手來,一時間被憤怒遮蔽了雙眼,居然毫不留情的跟白修寧過招了。 白修寧不愿傷了昊淵,只是用鬼氣跟他打。兩股紅色的氣流頻頻爆開,很快就把房間摧毀了,桌椅書柜等都被轟成了一堆木頭,連床都被擊穿了個大洞。 燭火燒著了書籍,又蔓延到被撕毀的紗帳上,火光立刻燙紅了兩人的眼。 眼看橫梁都掉下來了,昊淵終于不想再打下去了。他把手稿往白修寧懷中扔去,暗紅的瞳孔中涌動著暴戾的鬼氣,眼尾的紅痕在火光下仿佛會發光,活像一只想要嗜血的惡鬼。 白修寧從未見過他如此可怖的神態,心一驚,立刻意識到他真的動怒了,是鬼氣在反噬。正要開口,卻見他冷笑道:“也罷,你要是覺得這本手稿更重要,今日起便抱著手稿過日子吧。老子不奉陪了!” 說完就飛身竄出不見了蹤跡,白修寧緊緊握著手稿,被胸口一陣莫名的劇痛襲的站不穩,直直跪了下去。 他捂住刺痛的地方,看著被昊淵差點毀去的手稿,封面的《煉魂術》三個字好像是用血書寫過一樣,在火光中閃動著詭異的紅。 他痛苦的閉上了眼,這是他們從相識到現在第一次吵架,可他卻不知為何會吵成了這樣。 昊淵不可能不知道修鬼道的弊端,可為何不能理解他的苦心?比起眼前一時的歡愉,難道不是長久的陪伴才更重要嗎? 第二十七章 十日后 空庭島 白修寧又一次在朝陽升起時放下手中的筆,想起身試試新改的部分,但發現昨日受的傷并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越發嚴重了。 他放下手稿,正準備脫去上衣檢查,結果聽到有人敲門。 “啞仆,今日不用早點了,你端走吧?!泵咳者@個時辰啞仆都會來給他送早膳,但今日他吃不下,外面的人似乎躊躇了片刻,很快離開了。 他解開衣帶,把身上的白氏家服脫了下來,可還不及檢查就猛地抬頭。 昊淵悄無聲息的蹲在了窗子上,手里拿著碗熱騰騰的豆漿。臉上的神情十分古怪,就像本來想笑,卻忽然僵住了一樣。 他趕緊拉攏上衣,背過去匆忙的系著衣帶,身后那人卻一陣風似的刮到了他面前,本來端在手里的豆漿則連碗一起落在了窗臺上,潑了一片刺眼的白。 昊淵怎么都沒想到,他主動來和好,卻會看到白修寧渾身是傷的一幕。 而白修寧更加沒有想到,已經消失了十天的昊淵會在這種時候出現了。 上次大吵一架后,昊淵就不曾再出現,是啞仆幫忙把屋子修復好的。 雖然他擔心過,但知道昊淵再生氣也不會真的丟下他,應該只是想冷靜一下。所以他一門心思放在了撰寫煉魂術上,甚至為了盡快改出適合昊淵體質的法訣,他在自己身上試驗,經常被反噬的渾身是傷。 昊淵根本不知道他會做到這種程度。 其實在剛跟他吵完架時,昊淵已經后悔了,可他們之間從未鬧的那么嚴重過。昊淵想做點事,至少要讓近日被諸事煩擾的他開心些,所以在空庭島那座無名山的后山開辟了一座綺羅花田。 綺羅花之所以珍貴,不只是它乃南岳白氏家徽,更因為它栽種的特異性。 綺羅來自東洋,花期極短,但祁連山四季如春,加上白氏有不外傳的栽種手法,因而它生生不息。 昊淵找白子監問了方法,絞盡腦汁才成功移植了一片到空庭島來。 也虧得空庭島與祁連山一樣四季如春,泥土肥沃,而昊淵又肯用心,所以成功了。 今早他看著這片淡紫色的花田,只覺得這段日子的辛苦和忍耐沒有白費,興沖沖的去廚房做了早點,結果剛敲門就被白修寧遣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