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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精打細算把昭國的錢都用在刀刃上,韓佑連著熬了幾個大夜,此時聽皇帝說著這些話,被氣得有些頭暈目眩,忍不住話里帶刺地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要怎么用您自己的錢,別人也沒有置喙的權力,陛下想用在哪里就用在哪里吧!” “就知道你要不高興,”夏司言伸手摸他的臉,“別這樣?!?/br> 韓佑別過臉讓開他的手,“微臣不過是陛下的臣子,不敢對陛下的圣意不滿?!?/br> 夏司言嘖了一聲,“先生這么說就沒意思了,鈔引的大頭要賣給幾個大商戶的事,之前不是跟你提過嗎?” “可是我沒想到您會賣出這樣的天價,”韓佑忍著氣說:“茶、酒、瓷器、絲綢這些東西不比鹽鐵,大都是小商戶小作坊世世代代經營的,您把鈔引以如此之高的價格賣給那些個大商戶了,您讓本來從事這個行當的老百姓怎么活?那些大商戶不可能自己承擔這個成本,他們只會把收購價格壓得極低,最后承擔這個重擔的都是小老百姓!”他頓了頓,想忍但沒忍住,補充道:“您這是在殺雞取卵?!?/br> “這幾樣東西是不比鹽鐵,又不是生活必須品,售價定高一點就行了嘛,”夏司言沒覺得這是什么值得生氣的事情,“更何況平掉北昌,我們就直接跟百洄接壤,以后生意往來不是很方便嗎?外貿的商路一通,這四大貨品的銷路就寬了,到時候我再適度放開禁榷不是兩全其美?現在這樣只是非常時期的非常辦法?!?/br> 韓佑以為自己聽錯了,“平掉……北昌?” “一個彈丸之國,”夏司言冷笑一下,說:“這幾十年來北昌野心不死,數次侵犯我昭國疆土,殘害我昭國百姓,這回我們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自然要一舉拿下?!?/br>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陛下就算拿到那片國土,但同時也會拿到那片國土上綿延數百年的仇恨。更何況直接跟百洄那樣的強國接壤真的是好事嗎?百洄會對我們吞并北昌的行為坐視不管嗎?” “戰爭又不是我們挑起來的,”夏司言理所當然道,“我們的百姓想平平安安地生活,可是北昌不答應??!” 您現在又口口聲聲我們的百姓了,韓佑心里悲傷地想,您真的是為了百姓嗎?還是為了您自己的野心呢? “打完北昌之后,”韓佑問他,“陛下做好跟百洄短兵相接的準備了嗎?” “百洄是比北昌強大,但是他們沒有我們這么利害的武器,”夏司言剛從軍營里出來,正熱血澎湃,沒有注意到韓佑瞳仁里浮起了一層淡淡的紅色,還兀自說,“再繼續造更多的巨炮火銃,我們就能跟百洄平等地對話了?!?/br> “繼續造更多的巨炮火銃,您就能做明君了嗎?”韓佑脫口道,“自古以來,窮兵黷武的皇帝都沒有好下場!” 他說完這句話就知道自己失言了。 他看到夏司言臉色冷下來,微微揚起下巴俯視他,“韓佑,你最好注意一下你說話的分寸?!?/br> 第58章 隔閡 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兜頭潑下來,韓佑心里陡然一縮,臉上表情有片刻的凝滯。但他很快回過神來,低頭平靜道:“臣失言了,請陛下降罪?!?/br> 夏司言看著他臉上血色褪盡,愈發顯得疲憊和蒼白。有些心疼,開始后悔自己這話說得太重了。伸手想摸一下他的臉,要碰到的時候卻收回來,“算了,不說這個了?!?/br> 韓佑順手合上賬冊,合上以后又忘了自己原本準備要做什么,只好把賬冊再次翻開,盯著上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心里卻亂七八糟地想到許多。 自從上次官營的事情鬧過不愉快之后,他們這段時間便總是這樣,遇到問題開始爭執時就打住話頭。因為他們知道他們誰也說服不了誰。這些爭執除了互相在對方心上扎刀子以外沒有別的意義。然而扎在對方心上的刀子又會全部疼在自己身上,多試幾次之后便都有點怕疼地回避了沖突。 但擱置的問題并不會因為不說了就自行解決,那些懸而未決的矛盾越堆越多,漸漸在他們之間筑起一道墻,每一次的爭吵或者沉默都在為這道墻添磚加瓦。 韓佑默然地看著這道墻又往上建了一層,不知道還要多久就會把他和夏司言徹底隔開。 沉默中夏司言突然開口:“韓愛卿?!?/br> 韓佑沒有回答,夏司言又叫了一聲。韓佑嘆口氣道:“陛下先回宮去吧?!?/br> 夏司言換上溫和的語氣:“你散班后進宮來嗎?” “我還要去內閣?!表n佑回答。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 這時他們聽到門口有人說話,好像是有人想進來,被鐘萊攔在了外面。 韓佑聽出來那是戶部左侍郎嚴正楠的聲音,轉頭對夏司言說:“陛下先回宮去吧。我這里人多眼雜,若是陛下被人認出來免不了又是一場風波?!?/br> 夏司言繞過書案,到對面的黃梨木椅子上坐下,“我就坐在這里等你?!?/br> “等我做什么?” “等你忙完跟我回長樂宮去?!?/br> 韓佑頓了一下,沒想到皇帝在這件事上突然執著起來,但是他實在沒有那個心情,語氣平淡地說:“事情還有很多,我就不去了?!?/br> “那我就一直在這里等你?!?/br> 韓佑低頭木然看著手中的賬冊,什么也沒看進去地翻了一頁。值房里頭很安靜,他聽到門外的嚴正楠還沒走,心想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便自己走出去,把夏司言一個人留在值房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