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想讓我謀反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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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北海神醫的弟子游歷四方,是實實在在地游歷啊。 包袱里一塊餅子都沒有。 薄朔雪起身,抬了抬手示意請他移步。 “抱歉,只因要請你看診的這人十分貴重,才不得不小心謹慎,多問幾句?!?/br> 洛其擺了擺手,表示并不在意。 薄朔雪瞥眼瞧著他,一邊走著路,一邊冷不丁又問了一句:“既然王公于你有救命之恩,又為何會舍棄王公,來宮城投奔我?” 洛其目視前方,眼神純澈,像是沒思考的樣子,飛速答道:“因為王杰說你這里的伙食更好?!?/br> 薄朔雪:“……” 薄朔雪:“王公說的沒錯?!?/br>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走到了衣香園。 薄朔雪請他稍候,自己進了殿內,四處尋找了一圈。 “殿下,殿下?”薄朔雪輕聲呼喚著。 可榻上、桌邊、洗浴池,到處都沒有人。 薄朔雪抿了抿唇,叫來一個宮女詢問了一番。 “殿下在何處?” 宮女支吾搖頭,卻不做聲。 薄朔雪蹙起眉:“問你就答,是不知道,還是怎的?!?/br> 宮女更加用力地搖了搖頭,還加了擺手的動作,指一指自己的嘴,又做了一個切掉的動作。 不能說,說了就會被長公主把舌頭切掉。 薄朔雪深吸一口氣,扶了扶額。 這下不好了。 知道要看病,長公主悄悄躲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快看我的更新時間!這算不算雙更owo 第49章 看診 最后薄朔雪在一個被掏空的大木柜里找到了躲起來的長公主。 薄朔雪要把她捉出來, 郁燈泠還抱著木柜里的柱子不撒手。 郁燈泠一手被薄朔雪拉著,一手死死抱住柱子,想繼續把自己藏起來, 不甘心地用黑溜溜的眼珠盯著薄朔雪,寒聲道:“你如何能發現我?!?/br> 是不是有人告狀! 薄朔雪嘆了口氣, 偏頭看了一眼外面的一地狼藉。 “這個柜子本是用來裝奏折的, 現在奏折全都掉在地上,還有比這個更顯眼的嗎?” 郁燈泠恨恨咬牙。 失算了。 長公主一早聽見醫師來了,慌不擇路, 才會這樣考慮不周。 薄朔雪拉她的手其實是不敢使大勁的, 只是捉著她不讓她縮回柜子里去。 見長公主反抗的力氣漸弱, 薄朔雪上前一步, 將她整個人端了出來。 一邊哄道:“別怕,只是先看看。更何況,這回來的醫師年紀頗小,看著也和善,與從前阿燈見過的大胡子太醫不一樣的?!?/br> 郁燈泠逃無可逃,只能把臉往薄朔雪的衣領子里鉆,掀開他的外袍衣襟遮住自己, 企圖自欺欺人。 薄朔雪就這樣端著長公主來到外院, 對洛其無奈道:“洛公子, 這樣可以看診嗎?” 洛其看著眼前這一幕,倒是波瀾不驚, 小小年紀的面容上,因著這份沉穩而多出了些許見過大風大浪的淡定從容。 他點頭道:“可以?!?/br> 薄朔雪便在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 洛其在石桌上擺好一應家伙事, 準備給人把脈。 薄朔雪一邊拉著郁燈泠的一只手, 一邊往腕墊上遞,一邊道:“這是大燕的長公主,尊貴非凡,請洛公子謹慎著些?!?/br> 洛其還是面無表情,仿佛不管眼前的是公主還是農婦,在他眼中都不值一提。 薄朔雪將他態度看在眼中,心里倒是多了幾分安穩。 洛其剛要伸出手探脈,腕墊上白玉凝脂般的手就嗖的一下不見了。 薄朔雪:“……” 他在自己懷里掏了掏,又把長公主縮到他衣服里的那只手抓住,放回了腕墊上。 面上的嚴肅也快要繃不住了,只得勉強維持著平靜對洛其道:“請?!?/br> 洛其沒說什么,從容地搭上二指。 可越探,洛其的神色越是凝重。 薄朔雪心腔里也跟著懸了起來,呼吸有幾分緊繃。 等到洛其收回手,薄朔雪才凝神問道:“如何?” 洛其搖搖頭:“不好?!?/br> 這兩個字如同冰冷的鐵錘,在薄朔雪心上重重敲了兩記。 他眼眸微窄,沉聲問:“怎么說?!?/br> 洛其垂眼斂容,細細數道:“體虛,脈弱,神亂,血涼。哪里都不好?!?/br> 薄朔雪緊緊咬住牙關。 他先沒接話,低頭看了眼懷里的長公主,緩緩松開束著她腰際的手,溫聲道:“看好了,殿下進去歇息吧?!?/br> 郁燈泠真是多一刻也待不下去,立刻從薄朔雪膝蓋上挪下來,用她最快的速度走掉了。 看著她進了屋,薄朔雪才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自己的心緒。 這么多毛病,怎么宮中的太醫一個都瞧不出來。 究竟是這其中有鬼,還是面前這黃口小兒胡說。 但,洛其說出的每一條癥狀都是薄朔雪有所察覺的,其實他已經信了大半,但為了求證,只能壓著心慌,淡聲問:“何以至此?” “病根有許多。往最長遠的說,便是,不睡覺?!?/br> 薄朔雪忽地一頓。 他看向洛其,懷疑道:“她……殿下,一天十二個時辰,有十個時辰躺在床上?!?/br> 洛其被質疑,并不慌張,只平靜道:“躺著,便是在睡覺嗎。換句話說,哪怕是閉著眼睛昏睡過去,也并不能說明就是好好地在睡?!?/br> “人的睡眠分為許多種,可以理解為一座數層寶塔,在某些層級可以得到妥善修養,而在其它層級,不僅得不到休息,甚至還要遇到一些妖魔鬼怪,‘睡’得越多,反而對身體越是虧損?!?/br> 薄朔雪擰緊眉。 這話他聽懂了,卻很難理解。 阿燈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動不動就喊困,可她還是缺覺? 躺十個時辰都無法安穩入睡,到底是什么阻礙了她? 他對阿燈,還有太多未曾了解的東西了。 薄朔雪深吸一口氣,微微闔了闔眼:“洛公子實乃神醫。那依洛公子之見,眼下該如何調理?” “吃藥?!?/br> “……” 薄朔雪掙扎了一下,問道:“能不能爭取食補?” “不能?!甭迤涫掷淇?,“這位病患的身子已經虧損到了極點,只是仗著年輕,從表征上看不出毛病。此時但凡有一點小病,便能引發極惡的后果?!?/br> 薄朔雪臉色白了白。 他又想起夏烈節那日,長公主忽然之間虛弱到極點的模樣。 咬了咬牙,薄朔雪下定決心道:“好,那便用藥。只是,這藥請洛公子盡量配得不苦些,也不能用得過重……” “你放心?!甭迤涫帐爸t箱,他雖然年輕,但也隨著師父經手過不少求上門的疑難雜癥,再難纏的親屬也已經見識過了,薄朔雪這般的嘮叨,對洛其而言并不奇怪,淡定安撫道。 “其實我方才所說的,都是病患身上的沉疴,近些日子應該已經接受了妥善調理,已經有些見好的趨向,因此我不必下猛藥,按著這個方向慢慢調理便是?!?/br> 薄朔雪長出一口氣,點點頭,癱坐在木椅上。 阿燈的身子竟然已經到了此種境地。 宮中那些個太醫究竟真的是一肚子草包,還是……受了誰的旨意,不能將阿燈的真實情形說出? 阿燈一直強調自己“并無大礙”,對于上一回呂太醫的診斷結果也并不意外,究竟是盲目的自信,還是……她也其實早就知道,這宮中的太醫,不會給她認認真真看診? 越想,薄朔雪胸口越是森寒一片。 明亮琥珀一般的鳳眸逐漸變得深黯濃稠,他開口道:“洛公子,還有一事,要麻煩你?!?/br> 半個時辰后。 薄朔雪的院中已經收拾出一間新屋,給新來的洛公子居住。 洛公子拾掇一番,換了身衣袍出來,臉蛋清秀,身形纖瘦,面色紅潤撲撲,看起來就像一個拉長版的奶娃娃一般,招人喜愛得緊。 站在如風如月的薄小侯爺身邊,雖沒有艷過小侯爺,但也別有一種風姿。 院子里的宮女太監都忍不住悄悄地看他。 薄朔雪帶著他朝長公主寢殿去。 所有宮人都被屏退,幾人在里面說了會兒話,再出來時,洛其神色淡然,薄小侯爺臉色卻有幾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