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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使臣開始打哆嗦。 第二個使臣雙手發抖,連連喝茶。 第三個使臣頭腦眩暈,結結巴巴。 第四個使臣鎮定非常,幾乎要把所有人駁得啞口無言。 嵇雪眠并不慌張,雖然這第四個使臣不好對付,但勉強拉扯他已經是不易了。 然而還是被他抓住了一個漏洞,局勢單方面倒戈,所有大臣都有點慌了。 就在此時,嵇雪眠覺得自己有點迷糊,可能是話說的太多,有點呼吸不上來。 段棲遲很明顯看出來了,嵇首輔,你退下。 嵇雪眠一愣,卻沒反駁,而是回身離席,去了后殿休息。 從這之后,段棲遲像是終于打開了腦子里的閥門,抓住他話語里微不可查的破防點,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里,局勢再次逆轉。 各司其職的大臣們也感覺到了緊張和壓迫感,但是,使臣們已經跪下了,低著頭,不再說話。 盡管還有一小撮無法說服的前朝臣子表示不滿,但是對于這天下來說,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 那就這樣?段棲遲似笑非笑,坐在扶椅上的身形挺拔堅韌,看似輕松,實則微微有些僵硬。 嵇雪眠隔著一扇屏風,突然就有點紅了眼睛,呼吸急促起來,雙手緊緊攥拳。 他知道幾息之后,自己將會把真正的傳國玉璽親自遞到他手里,為他昭告天下,這一朝百年的榮耀,盡數交付于他手。 除了自己,只有自己,才能親手為他加冕,他將坐上至高無上的皇位,用前半生的黑暗,換取黎明。 從明天起,嵇雪眠將作為新皇的肱股之臣,再一次站在朝堂上,再一次為這天下事據理力爭,再一次延續一代王朝的生命。 傳國玉璽重的墜手,兩人卻異常認真地傳遞著它。 還望陛下珍之,重之。 朕,定不負首輔所托。 天明之前,是無盡的黑暗。 入了夜,便是宮宴。 鄰國使臣走后,只剩下些親近的臣子共飲。 席間,趙玄朗問道:嵇首輔,您這香囊的樣式很別致啊,是去哪里買的? 嵇雪眠摘下香囊,悠悠說道:不是買的,你要是喜歡,我叫他再給你繡一個。 趙玄朗連連擺手:這下官哪敢啊?您這香囊里萬一有金子,下官豈不成了貪污之輩?不可不可。 哪來的金子?嵇雪眠失笑,這香囊是死的,打不開。 打不開?我看看。趙玄朗接過來,我從小就喜歡研究這些玩意兒屬實有些奇思妙想,待下官想想。 過了片刻,趙玄朗才展開緊皺的眉心,展顏一笑,成了,太他娘的復雜了,什么人才想出來的結扣方式,也是夠厲害的了。 嵇雪眠這才發現,那枚香囊的打開方式不是橫拉直扯,而是需要解開盤扣,很復雜。 趙玄朗這才打趣道:嵇首輔不如看看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金子?剛才下官捏著,感覺是除了金珠,還有一張銀票哦。 嵇雪眠不由得被他逗笑,搖搖頭,解開了香囊。 香囊里面的東西很簡單,確實只有一張紙。 但不是白紙的銀票樣式。 趙玄朗狠狠地深呼吸了一口氣,突然大氣不敢喘,起身后退兩步,撞在別的桌上。 其他桌的大臣們一頭霧水,紛紛伸脖子,一雙雙眼睛看過來,怎么了這是?有刺客跑進來了? 只有坐在高位上的段棲遲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喝著酒。 趙玄朗猛地回頭看他一眼,敏銳地發現他看起來淡然,實則手指都在抖。 趙玄朗心中猶如山崩地裂,默默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嵇雪眠將香囊徹底展開,拿出里面的紙,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一下子就慌了神。 大臣們好奇:莫不是哪家小娘子給寫的情詩吧? 那也正常,愛慕咱們嵇首輔的人多的是。 嵇首輔,這么大好的日子,何不念來助興? 那不是情詩,嵇雪眠念不出口。 那是一紙嶄新的、散發著濃香筆墨的大紅婚書。 喜今日赤繩系定,珠聯璧合。卜他年白頭永偕,桂馥蘭馨。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里面掉出了兩枚玉佩,兩璧半圓湊成一枚圓佩。 與此同時,一串一串的玉珠散落,噼里啪啦彈在桌面上。 嵇首輔,快念念呀? 誒呦,真是不著急的慢性子啊!等著聽詩下酒呢? 您要是嫌寫的不好,不如當場做一句也行啊? 嵇雪眠低頭,突然覺得,眼前有點模糊。 那紙沒寫完的婚書,在等待他的回復。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他抬頭對上段棲遲看過來的慌亂眼睛,一字一句,不再遲疑。 第93章 紅喜04 大臣們也是頭一次聽見高冷寡言的嵇首輔念情詩, 紛紛叫好,而后各自喝各自的酒去了。 唯獨段棲遲保持著那副矜貴的表情,俊挺的五官隱約流露出一絲動容, 難以自持,嘴角上揚, 藏都藏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