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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能指望段棲遲放他回嵇府的理由,就是他對自己的喜歡了。 雖然嵇雪眠也不敢確定,段棲遲是不是逗他,在利用他吞噬半個朝堂。 畢竟嵇雪眠小時候真的沒有那方面想法,他對誰都很冷淡。 要不是嵇雪眠去了南疆,他這輩子都想不到段棲遲喜歡自己。 畢竟當年嵇雪眠保護他,也只是幫段棲遲在國子監里過的更好一點,沒有多余心思。 更別提現在他們在朝堂上水火不容,是外人眼里的仇敵。 氣氛僵持著。 段棲遲沉默著,未置可否,沒說同意,也沒說不行。 嵇雪眠便催促了一句:王爺? 段棲遲的頭卻側了一下。 他在余光里發現了被嵇雪眠掃到凳子底下的杯子碎瓷片。 嵇雪眠眼看著段棲遲的眉心重重一跳,然后他彎腰撿起瓷片,拿起來反復看了看。 半晌,他面露不悅,把碎瓷片擱在桌面上,司伶,這是李御醫摔的嗎? 嵇雪眠否認:他只是御醫,哪來的膽子在臣面前摔東西。 段棲遲道:也是。他反復查看著碎瓷片,上面還有水漬,說明時間不長,不是宣沃摔的,那么只能是你自己摔的了? 嵇雪眠只好承認:是臣失手了。 失手?段棲遲揚起眉毛,你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在南疆跑馬山射箭偏了幾寸,饒我一死,你說你不是故意的,騙得過別人,騙不過我。 段棲遲話音落下,湊近幾步,他身上的體溫好像還沒有消散下去,好像外面的冷風那么大,都無法吹滅他熊熊燃燒的烈火。 嵇雪眠不由得躲閃了半步,沒有過于明顯,確實是我摔的。 段棲遲搖搖頭,不對,你有事瞞我。 嵇雪眠心口驟停。 李御醫到底說了什么?你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問。 嵇雪眠強作鎮定:尋常問診,沒什么特別的。 段棲遲篤定:那你不會摔茶杯。 半晌,段棲遲眼眸一沉,貌似被自己的可怕想法嚇到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嵇雪眠身前,把他按在椅子上,半跪下來,衣袂鋪在地上,華麗又一塵不染。 嵇雪眠低頭看他,不動聲色。 段棲遲不甘不愿地說道:有什么不能告訴我的?是你的病太嚴重了,很難治愈對不對? 嵇雪眠微微一怔,給自己找臺階下,他不能讓段棲遲一直糾結在這里:就算是吧。 段棲遲的眼眸里突然閃出心碎的神情來。 嵇雪眠突然意識到這樣說可能不太合適。 按嵇雪眠自己的體質,他要是承認了,恐怕在段棲遲眼里,真就離死不遠了。 果不其然,段棲遲看他像是看一個馬上要撒手人寰的病患。 攝政王府和嵇府相距甚遠,你不在我眼前,我總是擔心你。段棲遲牽著他的手心,大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著,細細慢慢,留在宮里,或者去王府,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被迫壽命縮短的嵇雪眠苦于不能解釋,王爺你先放手,學生們要下晚課了。 下就下,誰敢看你?本王罰他們抄十遍課業。段棲遲委屈道。 嵇雪眠警告他:別胡鬧。 段棲遲一邊笑一邊用下巴去摩蹭他的手指,你答應我,我就不胡鬧了。 嵇雪眠頭疼,怎么能答應他? 可也不能讓他一直這么半跪著,這叫什么事? 他正這么想的,門外就有人敲門,嵇首輔在嗎? 段棲遲先是一愣,然后笑的更換,你答不答應我? 嵇雪眠一把捂住他笑的可惡的嘴唇,冷聲朝門外喊道:說。 門外人敲得更急了,嵇首輔,趙公公傳旨,宣您去延年宮?;屎笠律啦徽麖膶m里跑出來了,您快去勸勸皇上吧! 洛國公已經知道了這事,氣的吹胡子瞪眼,這就往宮里來了,恐怕難以收場啊! 嵇雪眠猛地拍桌子站起來,腦子嗡的一聲。 一股怒火從胸腔底部升上來,一陣陣灼燒著他的平靜。 最后平靜全部消弭,嵇雪眠森寒怒喝道:皇上又怎么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到底發生了什么? 外面的太監不敢喊,小聲說了一句:奴才只知道,皇上他哭了。 眼瞅著嵇雪眠腳底晃了幾晃,段棲遲便牢牢摟著他的腰,不讓他倒下,轉頭冷笑,飽滿的怒氣隨著話語爆裂出來:他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可哭的?告訴他,哭不死別來找他老師。 不行。不管話怎么說,嵇雪眠是一定要去延年宮的,今天是皇后新婚,不能怠慢老臣。 嵇雪眠感覺到一口血腥氣卡在嗓眼里,宣沃雖然任性,但他是個合格的皇帝,兢兢業業,來日必有作為??v有錯處,不能一棒子把他的功績打死。 洛國公就這么一個寶貝長姑娘,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本來洛國公有意扶持宣懿上位,和嵇雪眠有過幾次不快交流,眼下更是難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