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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棲遲把他扯到柳條下,翻到身前,別動。 柳枝把嵇雪眠的后腦遮住,旁人只能看見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他的背。 發絲飛纏在一起,親密好似一對鴛鴦眷侶。 他貼緊了嵇雪眠耳畔,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嘶啞道:抱歉,從現在開始,我要大張旗鼓地進入你的領地了。 嵇雪眠眼睜睜看著御林軍的影子出現在坡腳,竟是紅了眼,禮數都不顧了。 段棲遲,你放肆! 段棲遲沉沉低笑,就放肆了,怎么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 求評留爪啊寶寶們!(揮舞著小手絹擦眼淚) 第19章 休憩01 沈敬帶著士兵來找段棲遲時,看到的就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一幕。 嵇雪眠的背影清瘦雋麗,裹在寬大繡蘭的白袍里。 他一截脆弱白頸落在領子外,隱約可以看見青筋上尚有熱意的齒痕和手指按壓下去的淤紅。 很顯然,全部來自他身下所制服的攝政王所賜。 沈敬眼里,分明就是嵇雪眠把段棲遲按倒在樹干上,故意把段棲遲的肩胛處刺傷。 沈敬不知道那是箭射穿的,還以為是利刃,四處找找,一把小刀都沒看見。 沈敬對段棲遲和嵇雪眠兩個人的混賬事跡了如指掌,知道段棲遲長了個愛笑的模樣,底子里暴戾兇狠,不栓繩子就是只脫韁瘋馬 不,是瘋狗,馬起碼懂忠孝仁義,瘋狗見誰都呲牙。 沈敬硬著頭皮上前幾步,在七尺之外跪下來:末將無能,救駕來遲,請王爺責罰。 段棲遲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捏著嵇雪眠脖頸一側的淤痕,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垂下眼睫的首輔大人冷心冷面,一副任誰也捂不暖的模樣,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臉子難看的很。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在聽見來人是沈敬而不是龐英的那一刻起,整個人就松懈下來了。 段棲遲的手攬住他的背,卻被白袍蓋住了動作,嵇雪眠試圖避開他的手,眼眸里隱含著一絲惱怒::你騙我。 嵇雪眠的臉近在咫尺,神情卻遠的好像天邊,優雅又殘忍,段棲遲雖然在笑,耳畔卻好像聽見了自己骨頭縫里發出咯吱咯吱的嘈雜噪音。 剛才他們的吻像是飄零破碎轉瞬即逝的夢境,一眨眼,紅著眼睛問他到底是誰不講理的男子換了張面孔,又把自己的心牢牢封鎖在無人可及的冰山深處。 他心里清楚,嵇雪眠對他只有微不足道的同窗之誼,還都因為各自為政的緣故,刻意回避和他的接觸。 段棲遲不想讓他為難,身子這樣弱的人偏生了一副傲骨,輕易不能讓他為難,否則生氣病來昏天暗地,再咳出血來可怎么好。 段棲遲的胳膊又收緊了幾分,我才沒有騙你,你認為來的人是龐英,我又沒長第三只眼,又哪里知道會是沈敬呢? 嵇雪眠緩緩抬頭迎著他的視線,風吹動他的頭發,發絲刮錯在他睫毛之間,段棲遲的心里突然就有那么點抓不住的癢,好像那睫毛撓的是自己的心。 嵇雪眠被發絲迷住了眼睛,不由得低頭,低聲說了句:那王爺,該放手了吧? 段棲遲看著他的側臉,心里克制不住的思念涌上來,幾乎要滅頂。 本王不放。 從少年時期就開始的心念,眼前這個人,如果不是用上好幾倍心思的手段去靠近他,尋常人連他一根毫毛也觸不到。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越是挫折,嵇雪眠卻越是盛放得堅韌不屈。 嵇雪眠和他,是黑黑白白兩個世界的人,嵇雪眠肯對所有人和顏悅色,唯獨對他敬而遠之。 拋去攝政王的身份不談,明明是他先和嵇雪眠有了瓜葛。 難道在他心里,他段棲遲連小皇帝的一根頭發絲都趕不上嗎? 他們倆之間,沒有絕對的圣人,他段棲遲,自認也不是正人君子。 段棲遲一向不在意得到獵物的方式,不管他的獵物是難馴的豹子還是乖巧的白鹿,他既然做出來荒唐的事跡,也不怕再做一次又一次。 眼前人輕易就能讓他讓他魂牽夢縈,輕巧地撩撥著他在失控和得控之間反復橫跳的神經。 嵇雪眠便嘆氣道:既然是誤會,臣可以不追究。只是王爺若再不放開,你的傷可能會撕裂。 見他難得關懷了一句,段棲遲的眼神都亮了起來,雪眠,你是在關心我嗎? 嵇雪眠輕輕瞥了他一眼:畢竟是臣手誤傷了你,自然該道聲歉。 段棲遲微微勾起了唇角,心情很是不錯,肩胛上的傷口也沒那么疼了。 嵇雪眠卻突兀地咳起來,好像又著了風,這一干咳幾聲,愣是把一雙鳳眸咳出了眼淚來。 嵇雪眠閉著眼睛,艱難地說話:回 段棲遲溫聲道:回,這就回。 段棲遲的手越過他的烏發頂端,按下他發涼的后腦,把一雙流著眼淚的丹鳳眸藏在自己的下頜邊,不想被任何人看見嵇雪眠現在的模樣。 略有不滿地看向沈敬:誰讓你們來的? 沈敬其實聽不太清他們倆在說什么,只能把頭牢牢捶在草地上,如實稟告:是閆大人,他說首輔大人該喝藥了,一日三頓,少一碗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