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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酒從路隱冷漠的眼神中回過神來,從床頭爬到床尾,跪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地看著路隱把烘干的帽子又放回了展柜,這回把鎖給鎖上了。 他見路隱似乎沒有話要跟他說,心里惴惴不安,主動做出保證:我下次不亂動你的東西了...... 誰的東西都不可以亂動。路隱收回了看帽子的目光,大發慈悲地看了一眼正在揉胳膊的路酒,從衣柜里找出一套衣服丟給他:換上。 路酒抓著那套衣服,突然猛地從床上跳到地上,一把撲進了路隱懷里,從他懷里仰起頭,語氣里有些慌張:阿隱,不要趕我走...... 路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把他稍微推遠了一點,看著他已經有些泛紅的鼻頭:你不是說想下去看看嗎? 路酒這才反應過來,他不是要趕他走,砰砰亂跳的心放了下來,把他剛才給他的衣服穿上了。 沒想到這套衣服竟然意外的合身,路隱多看了他兩眼。 路酒跟著他下樓,樓下的賓客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爺爺也已經回房間準備歇息,幾個傭人正在收拾著。 路酒看到桌子上剩下的那些食物,頓時感覺到肚子里在進行音樂交響會。 正要伸手去拿一個香蕉船,卻又頓住了,側頭問路隱:我可以吃一個嗎? 在看到他點了頭之后,才把那個香蕉船拿了過來,小口的吃著。 他默默地把香蕉全吃完后,又指著一個藍莓慕斯問:我可以再吃一個這個嗎? 除了帶巧克力的東西,你想吃什么就去吃。路隱低頭看著他戰戰兢兢,想吃不敢動的樣子,知道是剛才自己把他嚇著了。 他本意并不是想讓他變成這樣,只是那頂帽子對他來說意義非凡,是很珍貴的東西,他不輕易給人碰。 而且他也必須教會他,別人的東西,在沒經過同意之下是不能動的。 有了他這句話,路酒便敞開了肚皮吃了個飽,心滿意足,還打了個飽嗝,然后又捂住嘴,悄悄瞥了路隱一眼。 路隱看著他,有些驚訝于他的恢復力竟然這么強,不久前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睡了一小覺起來又生龍活虎了。 他再一次意識到,雖然擁有人類的外貌,但他的的確確是一個非人類的存在。 只是他吃了這么多,個兒不見長,膘倒是長了不少。 最近路隱能夠明顯的感到,他變成兔子形態的時候,比大半個月前他剛撿到他的時候,又圓潤了不少。 原來就已經像個小雪團了,現在肥得像一只橘.貓。 路酒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吃飽喝足之后,剛才縮得緊巴巴的膽兒又肥了,把剛才不敢問的問題,問了出口:阿隱,你很喜歡那頂帽子嗎? 路隱對于那頂帽子的款式倒是說不上喜歡,畢竟他不是真的喜歡紅配綠,賽狗屁,比起它的外觀,更加重要的是它的附加價值。 但對于這些抽象的東西,他總是懶得跟他解釋得太多,解釋得越多越麻煩。 所以他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嗯。 我也喜歡那頂帽子......路酒說完,又趕緊補充:不過我不會亂動的! 還學電視劇里的人,豎起三根手指發誓。 他搗亂的時候,路隱覺得他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才會撞見他,然而這種時候,雖然知道他有刻意賣乖的嫌疑,他也還是軟下了心腸。 他在桌子上抽了一張餐巾紙,把路酒嘴角上的那滴酸奶擦去了。 路酒很享受這種親密的動作,得寸進尺地指了指另一邊:這邊也擦擦。 路隱順著他的意,幫他把吃得油亮的嘴唇擦成了啞光的。 這樣溫柔的路隱,路酒就不害怕了,大膽要求:阿隱,那頂帽子是在哪里買的,可以給我買一個嗎? 路隱瞥了他頭頂一眼,轉移了話題,你現在兔耳朵已經不會出現了,不需要戴帽子了。 話音剛落,就像跟他作對似的,那對本來已經消失的兔耳朵像彈簧一樣從他腦袋頂上冒了出來。 路隱眼疾手快地撈起路酒身上的衛衣的帽子給他戴上,然后低聲質問:怎么回事?! 路酒無辜地摸了摸腦袋:我也不知道...... 路隱看了看時間,打算暫時放棄研究他這個定時炸彈一般的耳朵。 其實他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讓他下來吃東西,而是兌現他答應他媽的那句話。 宴會結束后來找一下午,帶上你的小同學。 他再三叮囑了路酒,一會不要亂說話,無論他說什么,他只要在旁邊點頭就可以了。 路酒答應得暢快,但路隱內心還是有些難以言喻的不安。 秦葉韻在書房等他們。 見到兩人進來,秦葉韻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今晚不打聲招呼就走了,是因為你這小同學? 路酒點點頭。 沒錯,就是因為他! 路隱:...... 他還沒開口說話,他點什么頭?! 好在問題不大,路隱鎮靜地說道:他叫小九,是我資助過的一個農村學生。 秦葉韻知道路隱一直以來都有用自己掙來的錢和獎學金去資助一些貧困的學生,但不知道具體是誰,沒想到其中會有一個這么漂亮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