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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秋千上這么蕩啊蕩,所有事物都靜了下來。 忽然感覺脖子上被圍了塊圍巾,謝秋節回過神,仰頭看夏猶清,修完圖了? 嗯,修完了。夏猶清替他裹好圍巾,外面這么冷,圍巾和帽子都不戴是等著感冒? 謝秋節:忘記了。 夏猶清將米白色的帽子往謝秋節頭上戴,看見他的耳釘,又問:耳朵凍不凍? 謝秋節搖頭,不凍,本來想進去拿的,在秋千上不想挪。 蕩秋千會上癮,何況外面的世界真的很漂亮,只是望著雪山和白樺林都能這么呆上一上午。 夏猶清坐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塞自己兜里,寶貝,手好涼。 謝秋節和他胳膊挨著胳膊擠在秋千上,忽然問:你以前在一個地方坐一整天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整個世界都很安靜。 嗯。夏猶清點頭,這個世界很漂亮,很多風景都值得記錄。 我也覺得。 兩人牽著手望著雪山和白樺林,就這么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消耗半天,卻不覺得浪費。 任何美好事物都不叫浪費時間。 在小木屋喝奶茶,看新疆姑娘跳舞,聽他們彈一曲冬不拉。 去百年老屋看老照片和老物件,陳列著神秘圖瓦人的歷史,都是來自遠方的故事。 還有晚上十點屬于禾木的日落、從雪山升起的月亮,和迎著燈火回家的馬拉爬犁。 遇見一群一同在禾木旅行的陌生人,偶爾一起做飯,相約著打雪仗和看日出。 好像真的生活在這里一樣。 他們今天準備在冰面上吃火鍋,大家一同買了菜,謝秋節裹了好幾個糖葫蘆插在雪地里凍。 陳潮生,五花rou,丟進去煮一煮,我這邊夠不到。戴著粉色帽子的女生一邊喊一邊在火鍋里燙毛肚。 好,我多下幾個進去。男生應道,扭頭問身邊謝秋節,謝秋節,你要吃什么,我幫你丟進去。 謝秋節說:你隨便放,我不挑。 陳潮生笑道:你好容易養活啊。 他確實很容易養。夏猶清夾出兩塊rou放謝秋節碗里,寶貝,吹一吹再吃。 陳潮生: 眾人便發出善意的笑聲,另一個裹著黑色羽絨服的女生看著兩人笑,順口問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吶,感情好好。 謝秋節說了個估計值,兩個月吧。 原來才兩個月,他總有種好像喜歡了很久的錯覺。 難怪感情這么好,熱戀期啊。粉色帽子女生張萌說,你們是在工作了嗎?謝秋節你看著好像大學生,很年輕。 謝秋節的臉在光下散發著奶白色瑩潤的光澤,眉眼如畫,隔著火鍋繚繞熱氣看他像是晨起薄霧繚繞的雪山。 他吹了吹rou一口咬下,沒注意眾人的話。 夏猶清語帶笑意替他回答:他長得年輕,我們工作好幾年了。 謝秋節喝下一口濃郁熱湯,整個人都暖和。 誒,我還以為他也是學生呢,陳潮生驚訝道,我學校放假放得早才有時間出來轉一轉,你們工作不忙嗎? 不忙。夏猶清夾起五花rou,沾上碗里的醬料,一口吞下。 突然發現我們挺忙的,黑色羽絨服的女生說,以后忙著畢業論文,畢業即失業,還要忙著找工作,我學計算機現在敲代碼天天熬夜掉頭發,到時候進了公司還不知道怎么禿。 陳潮生端著碗笑,那我還好,我已經保研了,基本就是在組里做科研實踐。 科研。 跟夏猶清的爸一樣。 謝秋節忽然扭頭問陳潮生,能問一句你學什么嗎? 近代物理。陳潮生不明所以。 謝秋節端著碗,眼睛亮了一下。 好酷,學物理,他以前喜歡的科目。 你們喝酒嗎?另一個男生王眉問,都是暖熱的,啊這個毛肚老了,沒燙好。 張萌說:給我來一杯,謝謝,火鍋配酒,絕美。 我就不用了,酒量不太行。黑色羽絨服女生拒絕道。 王眉看向夏猶清兩人,夏猶清,你們要嗎? 一杯就行,他不喝。夏猶清接過酒,一轉頭,謝秋節跟陳潮生談物理談得起勁,雖然謝秋節是在聽。 夏猶清: 夏猶清拍了拍謝秋節,寶貝,你去看看冰糖葫蘆好了沒,我不太懂那玩意,等會兒凍過頭就不好吃了。 哦,好。謝秋節放下碗,發現冰糖葫蘆已經凍好了,于是拿回來,卻看見自己的位置被夏猶清占了。 你怎么坐這了。謝秋節舉著冰糖葫蘆問他。 夏猶清:那邊有火鍋熱氣,沒這么冷,你坐我位置吧。 謝秋節狐疑,都是露天,有什么區別。 他拿著冰糖葫蘆分給眾人,糖葫蘆已經凍好了,你們可以試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