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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說:你知道沙漠是會下雪的嗎? 謝秋節淡聲道:很少吧。 確實挺罕見的,蘇卿說,我找到這里也是想看一看沙漠下雪。 不遠處有老師叫蘇卿,似乎有什么事,蘇卿點頭道:還有事,先去忙了。 嗯。 謝秋節卻想起以前不知在哪看過的傳言,說把戒指套在脖子上意味著失去的愛情,又無法忘記,所以再也不戀愛了。 他剛才有一瞬間很想問,不打算重新開始嗎,但他又想起在網上看見的蘇卿與秦暮的那些過往,那是一份耗費了整個成長與青春的感情。 夏猶清跟校長談完話,朝謝秋節走過來,看見他臉色,先是摸了摸謝秋節額頭,寶貝,是不是感冒了? 謝秋節:回去喝點感冒藥就好。 沉默了一會兒。 謝秋節仰頭看他,眼底清澈,忽然問:夏猶清,如果你喜歡一個回不來的人,是會一直記著,還是會慢慢學會去忘記? 怎么了。夏猶清輕聲問了一句。 就是突然想問。 夏猶清輕輕摸了摸謝秋節柔軟的發絲,從他的頭發慢慢摸到耳朵,暖了暖他凍在外面的耳朵。 我可能會選擇忘記,忘記不了影響也不大,世界很大我在各個地方跑,那段感情會慢慢在心里變成一粒塵埃。愛情不致死,很久以后再去回憶這段感情時,其實并沒有什么大不了,就像我爸媽那樣,和平分開慢慢不再有聯系,然后再遇見其他人,生活里太多是后來才遇見對的人。 這個世界有很多可能,躲過自己找死,還有意外身亡。 謝秋節有時候會想,如果哪一天他突然不見了,夏猶清怎么辦,可他又覺得夏猶清這么灑脫的人,肯定會找到自己該過的生活。 他不想在任何人心里留下傷疤。 謝秋節垂下眼,淡聲說: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你千萬不要一直記得我 話還沒說完,夏猶清打斷道:謝秋節,但這個人只能是你,是你的話,我見山川湖海都想起你,我忘不了。 謝秋節錯愕抬眼。 夏猶清揉捏著他的耳垂,低頭看進他眼里,寶貝,不要瞎想,人生中的意外只是少數。 就算哪一天真的會出現意外,那也是以后的事,我們不是為了意外出現而提心吊膽在談戀愛的,就像蘇卿他們一樣,或許有些事成為了這一生抹不去的傷痛,跨不過去的坎,但我們還是要冒著風險相愛。 冒著風險相愛。 可謝秋節是一個太害怕風險的人,他怕夏猶清有一天突然消失,也怕他們的感情在日復一日中慢慢淡了、不愛了,像多數人一樣,好像忘記曾經相愛,又好像有些無法釋懷。 他最初的打算是自己過這一生。 可是夏猶清出現了。 謝秋節,別瞎想。 謝秋節被拽進懷里,夏猶清大手覆蓋在他后腦輕輕揉。 夏猶清好像能撫平他所有的不安。 晚上。 謝秋節被夏猶清嘮叨著喝了包感冒藥,然后被迫在被窩里縮著。 他辯解道:就是有點咳嗽,還沒有感冒。 要真進醫院了才算感冒是吧,早跟你說了外面風大,前幾□□服不好好穿,還要跟著我四處瞎跑,你看看你那胳膊腿,能這么在外面折騰嗎。夏猶清把充好電的熱水袋塞到他腹部,快,拿著暖一暖,膝蓋疼不疼。 不疼。謝秋節說。 今年情況已經很好了,就算是換季突然降溫他也沒有發燒,這么在外面跑幾天至今還沒有感冒,按以往的話他現在早把感冒藥當飯吃了。 夏猶清真的越來越嘮叨,明明才比他大兩歲,怎么做到像爹一樣的。 夏猶清端過來一杯熱水,寶貝,再喝點熱水,這里太偏了,你明天醒來要真發燒了我都不好找醫院。 房間暖氣很足,被子里還塞熱水袋,謝秋節燥得慌,趕緊掀開被褥要緩解一下這過足的暖和,然后伸手要接熱水。 被子被子,被子蓋好,謝秋節你想進醫院是不是。 謝秋節瞥他一眼。 有事謝秋節,無事叫寶貝。 謝秋節端著熱水,被迫蓋著被子,忍不住說:我還沒殘疾。 夏猶清裝聾:喝熱水,你今天下午咳嗽咳大半天了,明天早上醒來嗓子就啞了,不行,過幾天等我們干完這義工,謝秋節你必須得起來鍛煉了。 謝秋節反問:不讓出去晨跑,我去哪鍛煉? 在屋子里老年散步嗎? 在屋里打太極。夏猶清說,打太極在哪都可以做,又簡單又方便,還可以補充氣血,疏通人體經脈,不僅強身健體還鍛煉腰部提高柔韌性。咱們先一步步來,先練習太極拳,以后再出去晨跑。 謝秋節: 謝秋節慢吞吞喝完熱水,實在沒想明白夏猶清怎么會是個這么嘮叨的性格。 夏猶清剛爬上床,謝秋節把熱水袋往夏猶清腹部塞,碰到他堅硬的腹肌,你自己試試熱不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