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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終于是亮了。 謝秋節熟睡后,夏猶清悄悄地去前臺找老板再續一天房,順便問:老板,最近的藥店在哪? 那個昨夜一起喝酒的女人正提著行李下樓,辦理退房手續,聽見這話淡淡睨了夏猶清一眼,瞥見他的黑眼圈,一晚上沒睡?你把你那小寶貝折騰傷了? 夏猶清:沒有。 女人又感嘆一聲,年輕人真猛,還是要注意一點。 夏猶清解釋:我們沒干什么。 女人說:我昨晚聽見他敲門的聲音了,還哭著的,放心,我不歧視,我自己都沒過好,沒心思嚼別人舌根。 夏猶清看向她的行李箱,轉移話題問,下個地點準備去哪? 不知道,在南疆隨便轉轉吧。女人說著又抖出了一根煙,卻只是拿著煙在手指間轉,走了兩個月了,我該走出去了,愛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這些遺憾會慢慢被帶走的,過年之后,我也該投入自己的新生活了。草原、湖泊、雪山、啤酒還有 女人輕笑了一聲,拍了拍夏猶清的肩膀,還有旅途上相逢的朋友,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遺憾會過去,錯過也沒什么大不了,但你對象那番話讓我真正地釋然了吧。 我知道我以后該往什么方向走了。 女人拉著行李箱往門口走,夏猶清像是看見她年輕時在戰場又酷又颯的模樣,女人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夏猶清說:保重。 聽見這一聲,女人腳步一頓,側過臉看他笑了,嗯,你也是,好好珍惜身邊人,祝你們長久。 謝謝。 旅途就是這樣,萍水相逢,也會遇見志同道合的朋友,遇見真心祝福的人。 漂亮的風景有很多,善良的人還是大多數,遺憾不全是糟糕。 畢竟,未來還很長,天終會亮。 夏猶清根據老板的提示終于找到藥店,然后又急匆匆地買了早餐,趕緊跑回房間。 他一推門進去,謝秋節正站在房間里望著他,嗓音沙啞,神情冷漠,去哪兒了。 買早餐,夏猶清揚了揚手里的早餐和藥,別光腳站著,回床上去,怎么就醒了。 謝秋節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夏猶清把早餐放桌上,牽著謝秋節回到床邊,先是伸手摸他額頭,還好沒發燒,昨天晚上吹那么久的風。 情緒還那么崩潰。 謝秋節被他塞進被窩里,才像終于回過神一樣,我以為你跑了。 夏猶清不由輕笑一聲,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我跑哪兒去,你在這里我哪里都不去。 謝秋節欲言又止。 夏猶清說:我不會消失的,相信我。 謝秋節那顆心緩緩放下去,又抬眼看他,反復好幾次,最終垂眸淡淡哦了一聲。 先把睡衣脫了,我看看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夏猶清將新買的藥膏拆開,難受你就跑來掐我,別往自己身上招呼,懂嗎。 謝秋節直接忽視他后面的話,搖頭,其他地方沒有。 夏猶清只好擼他的袖子看他胳膊上的傷痕,你說給你時間,我才放你回去的,但不是讓你自己呆在角落里難受。謝秋節,沒有下次。 最后幾個字甚至說得有些強硬。 謝秋節胳膊上全是自己又掐又扣弄出來的傷,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地方甚至見了血,在奶白色的皮膚上格外明顯,看起來觸目驚心。 夏猶清拿著藥膏忽然不知道該怎么下手,看向謝秋節。 謝秋節不安地將胳膊往回縮,不是很疼。 夏猶清無奈嘆口氣,生氣都不敢對他生,要多狠才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把藥膏先在自己手心捂熱了,才往謝秋節胳膊上抹。 這個力度疼嗎? 不疼,謝秋節對這種情況很不適應,惴惴不安,我自己來吧。 夏猶清像是聽不見他說話,只專心給他上藥,實在忍不住才說:謝秋節,現在我是你什么人。 這是謝秋節沒見過的冷臉色,謝秋節小心翼翼,對、對象? 所以我現在是你男朋友對吧。 嗯。 夏猶清舉著謝秋節白嫩的胳膊,讓謝秋節自己看這些傷痕,語氣冷硬,所以以后你整個人都和我有關系,這些傷,沒我的允許,你別想往自己身上招呼,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謝秋節昨晚沒想過會這么狠,其實疼也就是當時疼那么一瞬間,他只是想要疼痛維持一點真實感,還有求生欲。 謝秋節保證道:沒有以后。 其實他已經接受這個結果了,那些回憶他以前不敢碰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一個人很難熬過去,他當年花了很久的時間去塵封去治愈,但以后有夏猶清了。 他不用一個人承受,如果他下次想起那些回憶,還是和以前一樣,那夏猶清這一晚上的費盡心思壓根沒有起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