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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遠坐在副駕,回頭看向后排的傅聞笙,感覺他現在的狀態格外焦躁。 他好像很在意那個余束白。 可傅聞笙什么時候開始喜歡同性了?他之前怎么從來沒發現過這方面的苗頭? 傅聞笙憋了一路的火,下車便直奔酒店前臺,直截了當地問:你們老板呢? 前臺被他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嚇住了,戰戰兢兢地說:您、您有什么需要嗎? 傅聞笙愈發不耐煩:我要見你們老板。 前臺總覺得他好像下一秒就會忍不住動手打人,慌張道:您稍等,我問一下經理。 酒店頂層,余束白沉默地跟在段志剛身后,看著段志剛打開套間的門,他渾身上下都緊繃起來,連聲音都有些干澀:志哥,之前不是說要給我過生日嗎? 段志剛回頭看向他,明知道他是在拖延時間,卻還是緩緩笑道:放心,蛋糕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進來吧。 余束白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來之前也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是段志剛伸手要攬住他肩膀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避開了。 段志剛的手懸在半空,含笑看著他,沒有說話。 余束白在這片沉默中低下頭,抱歉,我 段志剛拍了拍他的肩膀,黏膩的目光一點點滑過他臉上的每一寸皮膚,像陰狠的獸類在貪婪地舔舐自己覬覦已久的獵物。 那道目光最后定格在他淡色的唇,笑著感嘆一句:小白怎么還是這么害羞。 余束白垂著眼,努力想要把靈魂從軀體里抽離出去。 不能動手,不能把這件事搞砸。 余靜嵐還在醫院等著他。 除了找段志剛借錢,他想不到任何別的辦法了。 段志剛知道他的性子,倒也沒有在這種時候刻意為難他,只是輕輕推了他一把。 余束白被推進這個整棟酒店最豪華的套間,提線木偶一樣被段志剛按進餐廳的座椅里。 桌上擺著豐盛的飯菜,正中間是一個精致的大蛋糕,上面寫著他的名字,插了整整十八根蠟燭。 段志剛知道獵物已經落網,這會兒并不顯得著急,刺啦一聲劃了一根火柴,不緊不慢地把那十八根蠟燭全部點燃。 火苗在少年那雙清亮又鋒利的眼睛里跳動,橘色的燭光照在他臉上,沖淡了他常年掛在臉上的冷意,讓他看起來更加符合現在的年齡,年輕,鮮活,堅韌,又脆弱。 像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讓人忍不住想要把他徹底打碎。 段志剛欣賞著面前的美景,笑著問:要許個愿嗎? 余束白看著面前那片跳躍著的燭火,搖頭道:不用了。 許一個吧,哥可以幫你實現。段志剛說。 余束白抬頭看向段志剛,視線卻完全沒有焦點,好一會兒才道:希望我媽手術順利。 段志剛忽然靠近他,用切蛋糕的刀抬起他的下巴,放心,哥會幫你的。你要是早點想通,這幾年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頭。 察覺到余束白的緊張,段志剛像故意戲弄已經到手的獵物一樣,直起身給他倒了杯紅酒,生日快樂,跟哥喝一杯? 余束白機械性地接過那杯酒,卻遲遲沒有送進嘴里。 他的味覺和嗅覺都很靈敏,只是聞一下便知道,段志剛八成是在酒里下了料。 怎么不喝?不給哥這個面子嗎?段志剛沉聲問。 余束白能感受到他的語氣變化,是在故意對他施壓,但他還是沒有動。 他不知道段志剛到底會對他做些什么,但他必須保持清醒。 段志剛看出余束白的抗拒,忽然間沒有那么多耐心繼續跟獵物玩游戲了。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紙袋,把里面的十摞現金倒在桌上,看著余束白說:把酒喝了,這筆錢你可以拿去給你媽交住院費,沒有利息,怎么樣? 余束白握著酒杯,遲遲沒有動作。 段志剛耐心告罄,從他手里拿過杯子,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正要把酒灌進去,卻忽然聽到門口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傅聞笙一腳把門踹開,看到里面的場景,他一句話都沒多說,只是摘下腕表握在手里,表盤向外,然后一拳砸在段志剛臉上。 段志剛怎么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盤上跟他動手,猝不及防之下連躲都沒來得及躲,對方那一下實在太狠,他被打蒙了,扶著椅子才沒摔在地上。 沒等他做出反應,傅聞笙又對著他的肚子踹了過去,鞋底踩著他的脖子,居高臨下地說:我的人你也敢動? 許嘉遠怕他在氣頭上沒個輕重,見地上那人已經開始呼吸困難了,連忙提醒他說:聞笙,別弄出人命。 余束白在旁邊看著,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已經被段志剛灌了酒才會出現幻覺。 這一幕看起來實在是有些眼熟,大概之前傅聞笙掐著他脖子的時候許嘉遠也是這么阻攔的。 傅聞笙聽到許嘉遠的話,扭頭看了眼表情茫然的余束白,又踹段志剛幾腳才罷休。 段志剛劇烈地咳嗽起來,好一會兒才換過來氣。 他擦了把臉上的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輕人,面容扭曲地笑了起來:我怎么不知道,小白什么時候交了新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