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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和陳航說話,他把電話掛掉。 本來沒那么難過的,俞冬覺得自己可以承受,但是聽到陳航說母親和他都打了錢過來,俞冬實在是扛不住。 他沒出過遠門,沒有離開過廣東這片舒適區。 跟著莫丞一來上海,并沒有很快樂。 俞冬想過,莫丞一要成明星了,他和自己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 而現在不過剛剛開始。越想,越不知道未來在哪里。 俞冬邊用袖子擦著眼淚,邊彎下腰把水壺顫顫巍巍地拎起來,還被燙到了手,拇指紅了一片。 他看著上面陳舊的傷痕,鉛筆扎過的痕跡,青色的,刻在紅腫的手指上,仿佛一片青竹葉被遺落在花叢里。 俞冬無比懷念讀書那會,那時候的莫丞一還只是他一個人的,不用考慮未來,相信未來可期。 俞冬最終沒有再去找莫丞一,向葉香說的沒錯。他不能毀了莫丞一的前途。 能收起來的情緒就收起來,不想影響莫丞一。莫丞一壓力已經很大了。 何況影響了也無濟于事,誰也不能做什么改變。 他往茶杯里倒干凈剩余在水壺里的水,喝完就去睡覺。 后半夜下了雨和冰渣子。 酒店的窗是緊鎖的,風吹得它哐哐作響,冰渣啪嗒啪嗒地往窗戶上砸。 俞冬睡不安穩,只感覺有人用榔頭敲自己的腦袋,一下又一下的。 他迷糊地醒過來,這敲擊聲越來越大。 俞冬這才知道,聲音不是窗戶那傳來的,而是房門。 凌晨四點,天還沒亮,俞冬還沒從夢里清醒,看著那扇黑暗里的門不敢作聲。 開門。 聲音很熟悉,俞冬猛地驚起,是莫丞一。 他又夢游了。 俞冬瑟縮在被子里,身體漸漸冷起來,出了冷汗。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害怕夢游的莫丞一。飄忽不定的。 他害怕莫丞一把自己殺了。 更害怕的還是他說恨自己,心痛的感覺和在真空里尋找氧氣差不多,無助。 俞冬不知道莫丞一夢見了什么。 你開門!莫丞一的聲音很急促,門被他敲得發出悶響。 和莫丞一僵持了十幾分鐘,他卻還沒有走。 俞冬還是摸著黑去給他開門。門一打開,發現莫丞一連外套都沒穿,就只有睡衣睡褲??帐幨幍貟煸谏砩?,走廊的風一吹就飄起來。 你倒是穿衣服啊。 俞冬皺眉,心疼地拉他進來。 莫丞一沒有說話,火急火燎地就進了來,把門摔死在框里。 接著就是和俞冬接吻,俞冬覺得他現在像一個洪水猛獸,手腳冰涼,口腔里卻是火辣辣的。 莫丞一睡前又喝了酒。 俞冬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連續幾天莫丞一都會喝酒,然后夢游,不管在哪都這樣。 俞冬半推半就地和莫丞一廝磨到床上。 兩個人都只穿了睡衣,很容易地就替對方褪去。 他很久沒有做過,顯得手足無措,只能摟著莫丞一。 相比之下,俞冬覺得莫丞一和三年前一樣,技術不退反進。 沒來得及想這么多,莫丞一就啃上俞冬的左耳垂,他還記得俞冬最怕癢的就是左耳。 俞冬睜大了眼,沒有試過被莫丞一這樣對待。 他不喜歡這樣的方式,以前莫丞一從來不做這件事,莫丞一也答應過俞冬不會這樣。 從來沒有過,可莫丞一現在卻做了自己最討厭的事情。 俞冬絕望地在喘息的空隙里,期盼莫丞一不要再夢游了。不要把奇怪的事情強加在自己身上。 莫丞一的每一下動作,俞冬都很難受。 莫丞一打破了他對性的底線。 一哥俞冬哈著氣,無力地喊了喊莫丞一。 莫丞一卻冷淡地放開了俞冬,面無表情地去了浴室。 等等 莫丞一沒有等。 俞冬只能失魂地躺在床上,雙腿還是屈起來的,的距離正好夠放一個腦袋。 俞冬伸手摸了摸,惡心感漫上心尖,他感到反胃。 莫丞一還在浴室,俞冬只能呆滯地望著天花板,窗外很黑,有一點點的光照射在上面。 他的汗液浸透了枕頭和發鬢。 俞冬不知道這是不是冷汗,他心里還在發怵。盡管高潮了,但這不是俞冬想要的高潮,不過是生理反應而非心理需求。 莫丞一為什么要這樣,俞冬想不明白,心里很難受。 隨后他聽見浴室穿出漱口聲,還有干嘔,莫丞一咳得很厲害。以至于俞冬都想一起去吐,也想去浴室看看。 但他疲乏得動彈不得。 難道他也討厭么,俞冬想,卻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莫丞一在想什么。 如果莫丞一討厭的話,也不會做這種事吧。 俞冬支起身子找了張紙巾給自己擦干凈,就又躺下。 幾分鐘后,莫丞一從浴室出來,一聲不吭地睡在了俞冬旁邊,是背過去的。 一哥。俞冬沙啞著嗓子喊兩聲他,把自己的被子分一點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