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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下,靳原打斷道,他有暗戀的人了。 走到江舒亦身邊,笑著問他:早就情根深種,愛得死去活來,在想方設法得手,是不是? 聽不懂你說什么?江舒亦一本正經,我從來都是被暗戀的對象,最近有個追求者,年紀不大膽子大,偷窺狂似的跟著我,讓我有些苦惱。 又婉拒大美女,抱歉,我專心學業,不考慮和誰發展男女關系。 沒關系,努力過了就不遺憾。大美女嘆了口氣,毫不氣餒地轉身離開。 靳原叫住她,你忘了件事。 什么? 朝他豎中指。 大美女翻了個白眼,神經病啊,當時你說我涂的指甲油好丑。 湖邊只剩下江舒亦和靳原。江舒亦恢復了那副矜貴清冷、難以接近的模樣,彎腰喂天鵝。 靳原在草坪上隨地而坐,看了他許久,喊:江舒亦。 有事? 沒事不能叫你? 江舒亦臉上不帶笑意時,疏離感十足,靳原望著他,一會兒想,還是前兩天滿眼欲望勾人。一會兒又想,不,用那張性冷淡的臉喊老公更帶勁。 但他現在只性冷淡,不喊老公。 煩。 相對無言待了半天,靳原明白江舒亦這是打算把欲擒故縱的縱拉滿。陪他玩,江舒亦喂食,他就悠哉悠哉看波光粼粼的湖面,偶爾撿幾顆石子打水漂。 稍晚一人回公寓,一人去教室,路上經過小賣部,江舒亦說進去買水,出來提了個小袋子。 遞給他瓶礦泉水。 我上課去了。靳原擰開喝了大半,隨口道。 剛走下臺階,江舒亦喊他,靳原。 靳原停住腳步,干嘛? 受傷了你不知道嗎?江舒亦上前摸他側頸,怎么弄的? 豁了道口子,滲出的血凝固成鐵銹色。 靳原摸了摸,這才發覺有傷,應該是打球的時候被人用指甲刮的,小事。 嗷,打球和人撞了下,靳原不以為意,朝他擺手,走了。 等等,你先別動。江舒亦仔細做了清創,貼上創口貼。 態度忽冷忽熱,靳原告誡自己,這是戰術,清醒點靳原,這是戰術! 但他還是被擊中了。 路上人來人往,燈一盞接一盞地亮,他微低著頭,看江舒亦清冷而認真的眉眼,被造物主偏愛的鼻梁和唇。 和手里拎著的、隨動作搖晃裝著藥物的塑料袋。 地上影子交疊,靳原想碰他臉,抬手那剎那,江舒亦恰好貼完了創口貼,后退半步。 于是他只摸到了江舒亦頭發,和發絲間散發出的淡淡香味。 江舒亦似未察覺,將袋子給他,我先走了,東西放你包里,下次可能還用得上。 靳原站在原地,一瞬不瞬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半晌,忽地笑了笑。 近期結了好幾門課,江舒亦閑暇時間陡增,回公寓后,將中篇小說的擴寫完成了一章,發給kevin審樣稿,讓他盡快給回復。 看了部電影,澆了澆陽臺的花,想起后續的創作計劃,收拾收拾出發去gay吧。 離學校兩公里,十分鐘就到了。 酒吧百來平,典型的美式復古風格,色調黑紅為主,墻上是斑駁的紅磚,場內布滿紅棕色木質桌子和高凳。 人不多,還算熱鬧。江舒亦要了杯加冰威士忌,找了個較為偏僻的位置,便于觀察來客。 一個半小時后,有些疲憊,準備打道回府??纯磿r間,想了想又續了杯酒,拍照發朋友圈,僅胖子和大頭可見。 胖子在大階梯教室上選修課,水課,照例不聽開小差,玩手機刷到朋友圈,心里一驚。 忙不迭告訴靳原,原啊,天仙咋跑那啥吧去了? 靳原掃了眼,他剛才問江舒亦吃不吃夜宵,沒收到回復,竟然跑去gay吧?! 打開微信,被屏蔽了。 還剩三分鐘下課,靳原滿腦子都是昨晚看的gv,滿臂紋身的保安和經理的激烈運動畫面。 直接翹課跑去找人。 路上不忘和跟著他的保鏢溝通,說哥們,我去哪兒是我的私事,我不希望透露給任何人知道。 言外之意明顯,得到保鏢肯定的應和后,靳原下了車。 到了gay吧門口,他不動聲色地掃視安保人員,急匆匆進去,一眼看見人群中的江舒亦,獨自坐在吧臺最邊上,頓時松了口氣。 大步走向他。 玩夠了沒有?他俯身看江舒亦,沒醉太厲害,還清醒得很,跟我回去。 江舒亦紋絲不動,輕晃磨砂玻璃杯,你急什么? 你來這不就想刺激我,靳原望著他微醺的臉色,小心思往外蹦,笑著說,我可以和你試試,叫我老公,就現在。 江舒亦便喊:老公, 倚靠吧臺,指尖逗弄著烈酒中沉浮的冰塊,望向靳原,想體驗一下我嗎? 剔透的冰冷白的手指,酒液色調濃郁,在荼靡的燈光下被覆上朦朧的光影,透出難言的色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