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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飛星遲來一步,他下意識以為惡鬼會逃,再不濟也會因為仇恨而攻擊姚延,但出乎意料的,他眼睜睜看著惡鬼不逃往外邊,反而折返回來,直沖夏夫人。 這惡鬼,竟然完全不懼怕身側姚警官的渾身正氣,徑直沒入夏夫人的腹中! 這一幕讓祁飛星狠狠皺眉。 母體寄居過一次之后,就不適合再寄居第二次,這鬼怪并非夏夫人親生孩子,怎么會如入無人之境?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大家都來不及反應,除思考的祁飛星外,其余五人都是面色發白。 何律師不好意思地把妻子攬在懷中,向他們道歉:抱歉啊姚哥,小玲剛才沒站穩,一掌按在這個瓶子上,沒想到碰倒打碎了。 姚家三人看著他懷里的孕婦,暗自捏緊雙拳。 最后是姚警官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道:一個玻璃瓶子而已,人沒傷到就行,時間不早了,家里太亂還需要打掃,就不招待你們了。 沒關系,那我們先回家了,你們慢慢收拾。何律師帶著點歉意地點頭。 嫂子也注意休息。 說完,他攬著許玲走出姚家大門。 屋內的陰氣已經全部進入了夏夫人體內,空氣中殘余的幾絲,也都被姚警官身上的正氣絞殺殆盡,姚延小跑過來,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祁哥,那鬼東西又鉆進我媽身體里了,你看看能不能再把它抓出來? 說著,他實在憤怒,握緊雙拳罵了半天。 該死的,沒想到許玲竟然這么大膽,在我家也敢動手! 過了會兒,祁飛星搖頭:這件事沒那么簡單。 困住惡鬼的容器雖然只是個玻璃瓶,但我下了陣法,即使是摔在地上也不可能會碎掉。 他們之中,有人會破我的陣法。 大家都沒料到這突然生出來的變故,祁飛星捏了捏眉心:也怪我沒收好,不過碎都碎了,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惡鬼的事情,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次它拿不出來了。 為什么?姚家三人異口同聲。 二次進宮,很明顯夏安的胚胎已經習慣了惡鬼,主魂的氣息被替代,還沒出生的胎體只能算是容器,現在容器快要易主了。 三人神色凝重,事情顯然已經超出了他們能理解的范圍,只能問祁飛星有沒有別的辦法。 祁飛星摸了摸下巴,道:原本我還在奇怪,為什么惡鬼能藏在和姚警官形影不離的,夏夫人體內,它難道不怕陽火和正氣的灼燒嗎? 按照尋常情況來講,這惡鬼早就該魂飛魄散了,但剛才的一幕,卻讓祁飛星發現了新的思路。 你們看不見親緣線,所以之前我被蒙蔽之后,也沒能及時發現夏夫人肚子上的線,要比許玲那一根粗的多。 祁飛星抬眼看著他們,解釋:之前我都以為,是因為胚胎本身就擁有姚警官的血脈,但直到剛才我才看清,這不是一根線,而是兩根。 那個惡鬼身上,也有一根極細的親緣線,兩相重疊之下,差點把我騙了過去。 這、這怎么可能? 夫妻倆面面相覷,這鬼不可能是我們的孩子! 他們從前從未墮過胎,也沒有流過產,從頭至尾就懷過兩次孕,一次是姚延,一次是夏安。 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你們的孩子。 要是姚家夫妻的孩子,這事情也不會這么麻煩。 祁飛星說出了一個,他在一開始就忽視掉了的關鍵點。 他問:你們給夏安取名字,是在什么時候? 夏夫人回答:今年八月。 不。祁飛星搖頭:我的意思是,取名在前,還是做噩夢在前? 夏安這個名字,就是因為做噩夢他們害怕了,才會取的,先后順序很明顯。 在做噩夢后。姚警官道。 這就是癥結所在。祁飛星道。 見姚家三人不明所以,他說了一個名詞:你們聽說過言契嗎? 三人面面相覷,紛紛搖頭:沒聽說過。 祁飛星娓娓道來:言契,顧名思義,通過言語達成的契約。 從古至今,言契有很多種形式,也是最容易被鉆空子。 他舉例:例如黃鼠狼討封,它會在路途中遇見人類后,問上一句你看我像人么?,一旦路人回復像,那么黃鼠狼就能變成人類,這樣一來,黃鼠狼和人之間就形成了言契。 萬物有靈,對于非人類來說,名字就是一種最大的言契。 見他們似懂非懂,祁飛星才把舉的例子套用在這件事身上,開口說:我猜,惡鬼進入夏阿姨腹中的時間,就是做噩夢的那一天,而你們在之后為胎兒取的名字,不是給了那個未出生的孩子,而是給了惡鬼。 父母取名,得了名字的惡鬼,就成了你們的家人。 每念一次夏安的名字,就是多承認一次它是姚家人家人不會懼怕父親的陽氣,同樣也能合理占據母親肚子里的空殼胚胎,所以這次它適應之后,沒辦法再強行取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