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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道:那我們老師也沒辦法。他也救不了。 不,丁醫生卻說,你知道為什么只能指望你們嗎?你們來自北城,馬教授的人脈和關系在那。這事兒只要有系統里的人說句話,可能說簡單也簡單。 何意: 我再提醒你一句,有藥的醫院就你們北城的。丁醫生又壓低聲,對何意道,一把手的meimei就在你們學校當老師,姓梁。馬教授肯定跟那位梁老師認識,這事兒讓一把手打個招呼,這藥分分鐘就送過來了。 何意腦子里嗡地一聲,下意識重復:梁老師? 丁醫生點頭:對,那一家人挺低調的,你可能不認識。但你們老師肯定熟悉。何意,王一跟我們一樣都是沒有父母疼愛的。你既然是被社會撫養成人的,現在你就當反哺,去跟你們老師好好說說情。我們一起幫幫王一,好嗎? 氣氛沉默,何意無力解釋自己的身世,他沉默許久,最后終于點了點頭:好的。 晚上,酒店里外圍滿了明星粉絲,一群看著跟何意差不多大的年輕人舉著各種設備隨時準備捕捉自家的偶像。 何意被這架勢嚇得不輕,他又不喜歡熱鬧,因此給張君和老師發信息,說自己想要早點睡覺補補,不去觀看晚會了。 老師自然更關心他的身體,一口應下。張君則自作主張點了晚餐,讓酒店送至客房。 何意滿腦子都是怎么向賀晏臻提起這事。 正如丁醫生所說,何意也希望自己能幫到別人,反哺社會。但他也清楚,馬教授如果打算自己開口去求藥,就不會在一開始就拒絕手術了。 何意沒有臉大到求老師欠人情的地步,他也無法直接向梁老師開口,畢竟他跟梁老師已經一年多沒有聯系了。 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賀晏臻。 但他著實不知道怎么開口。尤其在知道賀晏臻欺騙了自己之后,何意已經拿不準賀晏臻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了。 他吃過飯,又洗了個熱水澡,讓自己放松下來。 磨磨蹭蹭,一直等到十一點。 走廊里傳來一陣紛亂地腳步聲,聽著像是演出結束,各隊人馬回到了酒店。何意關了燈,在黑暗中等著世界安靜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嘈雜聲終于漸漸停歇。 夜深人靜,窗外響起一陣蟲鳴。 何意心里默念了一句要面對,不要回避,一狠心,終于將電話撥了出去。 信號音嘟嘟直響,何意看了眼時間,正想著賀晏臻會不會已經休息,就聽那邊突然接通了。 在他說話前,聽筒里傳來一句暗啞慵懶的問候:你好? 何意毫無防備,頓時愣住。 這是米輅的聲音。 他拿開手機,確認自己撥出的是賀晏臻的號碼,再看時間,晚上十一點半 米輅顯然不知道他是誰,在那邊打著哈欠,語帶鼻音,懶洋洋地問:請問是找賀晏臻的嗎?他正在洗澡,你等會兒啊 何意仍是沉默,隨后聽到那邊有人窸窸窣窣起身,隨后是拖鞋聲落地。 他頓了頓,干脆掛斷了。 米輅拿著賀晏臻的手機,見那頭掛斷后冷笑一聲,立刻動手刪除了通話記錄,把何意號碼加入黑名單,隨后將賀晏臻的手機放在了原處。 醫院的消毒水味讓人不舒服,偏偏同病房的客人又事多矯情,一會兒嫌冷一會兒嫌熱,空調一天要換八百遍。 米輅平時看那人極不順眼,除了今天因為今天那人的一番胡攪蠻纏,把米輅的護工氣走了,又把孫雪柔給罵哭了。 賀晏臻正好來醫院探視,見那病號和家屬咄咄逼人,于是將孫雪柔送回家,并答應她今晚會留下來照顧米輅。 米輅因禍得福,恨不得那家人天天欺負自己。 他知道賀晏臻這人很有英雄情節,因此整晚都表現出脆弱無助。接到何意的電話是意外,米輅對何意恨之入骨,當然巴不得何意誤會。 又過了會兒,賀晏臻從外面回來,他將筆記本合上,放進電腦包,坐在陪床椅上閉目養神。 米輅悄悄睜開眼,用眼神描摹這人的輪廓。 賀晏臻有好看的眉骨,米輅始終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賀晏臻時,他在陽光下微微擰著眉,散漫從容,眼神里又有著不可一世的嘚瑟。 那是足以讓任何一個同齡人淪陷的冷酷眼神。 米輅那時候像個才進大城市的小土鱉,他處心積慮讓自己追上這群本地富二代的步伐。又寸步不離地跟著賀晏臻,嚴防死守地攔截著各處的表白信。 可是誰能想到,賀晏臻最后會認識何意。 米輅盯得太久,賀晏臻終于睜開眼,疑惑地沖他挑眉。 隔壁床已經響起呼聲,病房里一片寂靜,米輅輕輕眨動眼睛,低聲問:你剛剛是在為投錢的事情煩惱嗎? 賀晏臻沒作聲。 米輅道:我媽的投資款這兩天就能到位了。要是還不夠,你就把公司的流動資金拿去用。 不用。你手頭要留點自有資金。要是只靠銀行貸款,資金鏈一旦出問題,你那就得賠上全部家當。賀晏臻搖搖頭,又笑了下,米院長現在堅持要離婚,你還不一定能分到多少財產呢。錢別亂花。 --